第6章
风细细,树叶清透,一边的花开的正好。
院子里洒满暖融融的阳光,厅堂中也是亮堂一片,冯瑞做好了招待的准备,各种谈笑风生各种拉近关系。
唐家兄妹正坐着喝茶,冯瑞是眉开眼笑同时暗藏一丝的紧张。之前唐明劼差点和他翻脸,死活不愿意让他妹子过来。
自己的主意烂的一摊糊涂他知道,让人妹子过来不合情理说不过去他清楚。只是想起舅舅一家的痛苦,想起舅母出门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和落下的泪,他还是坚持着邀请唐家兄妹。甚至很卑劣的动用了官府的关系,请县令也和唐家透了下风进行劝说。
这般的软磨硬泡,终于请的人上门。
要不是他调查下来,唐家人年纪相当,人品好,不作妖,综合来说算得上这个镇里能排上号的,他也不必如此作为。
其他的,要么只有差不多的儿子,要么只有女儿,要么就是那家小姐人较活泼或者爱玩。
这些都不行。固然之前唐家小姐听说比较宽纵下人,但现在的风评很是好。待人接物都有规矩,举止端方,听说好几家人家都觉得唐家小姐会是很好的媳妇人选。冯瑞不想来个吵吵闹闹的姑娘,也许以后可以,但现在不是。
唐明劼本来真的要和冯瑞彻底断裂,可唐婧在知道来龙去脉后反倒是劝了她的哥哥,那是午后,少女拿着绣花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哥,既然冯公子说了去一下,要是他好友和我们说不到一起就不会再来麻烦我们。那何必不就一次解决呢?拖着反倒是大家为难,而且我信哥哥会保护我,对吗?”
各种因素零零种种的叠加后,他们两就真的坐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唐明劼也不会摆出个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的臭脸。和煦春风圆滑又妥帖,那是唐明劼谈生意时的本能。
唐婧听着哥哥和冯瑞的你来我往,扇子微微遮住下巴看向对面安静的如同沉默本身的男人。
是的,她能看出邓景月是男子,其他就不清楚了。实在是对方的脸用面具遮的严严实实,而人则是坐在了轮椅上,身高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当时介绍的时候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年轻男子。
既然冯瑞和邓景月没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乐的咸鱼。算是,来一次完成任务?
寒暄了一会,冯瑞提出到花园走走“唐兄,这次我们也是种了不少的花和树。有几种兴许这里比较少见,唐兄和唐小姐看看,喜欢的话我送你们一些?”
而邓景月直接拒绝回房,唐明劼很高兴,这人走了就好,再场面上圆过去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唐婧深深,深深的叹了口气,很想掩面,那咋成现在的样子了呢?她不过是回去拿了下掉下的香囊就遇到了仍旧待在厅堂的邓景月。本来她都以为那个不说话的阴郁男子早就回自己房了呢,甚至,但凡外面留一两个小厮下人,她也不会这么贸贸然的冲进来。
“抱歉,我来找我的东西。”一个香囊,粉粉的好似枝头桃花,上面绣着含苞欲放的花,里面则是香料。要说多珍贵,也说不上。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笨的脑子里可以听到海的声音的她就是用一个同样的香囊开启了和穷书生长达几年的孽缘。所以,就算是可以让下女过来找,她还是不放心。本来想着和过去彻底的断掉联系的话,香囊也不用太过提心吊胆。可是今天竟然,还是掉了!
掉了!唐婧当时又慌又是懊恼,但不能给哥哥看出来,还要装的淡然的回来拿,真让她有些累,心累。
必须要自己拿到才可以,不然天晓得会不会某天又……落到某个人手里,再附上个什么辗转反侧的情诗。那她说也说不清了。
本来就心累了,等匆匆忙忙进了厅堂看到那泥塑木雕般不动的家伙,吓的她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跶出来。喘着气拍着胸口,本以为剧烈的感情都已在前世一场火种燃烧殆尽,是她想岔了。
原来,害怕和吓一跳,那是无法掩饰的。
而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慢慢转过头,用面无表情的面具对着她,声音透过木头有些改变,闷闷暗暗冷冷“唐小姐?有事?”
“我……我掉了个东西,来拿一下。”
对方阴郁缠身毫无生气,和春日的明媚格格不入。声音应该是二十多,但里面暮气沉沉又似死木。除了转头外,就没有其他的动作。
唐婧知道现在她最好就是拿了香囊就离开,今日就是个单纯不掺杂质的应付。世上悲惨的人多了,她当年也很惨呢。
干嘛要有多余好奇心和圣母怜悯?这种突然残疾的人其实应该非常非常厌恶廉价的高高在上施舍般比纸还要薄的同情。
只是,可能是风太好了些对比的厅内冷清,兴许是香囊的香气太过好闻显得邓……邓公子太过死灰一般。
念头的转变都是一瞬间,因此本该往外的脚步还是走向了沉默的男子。一边唾弃着自己那可能别人看不上的心软,一边“邓公子,是否要我帮你喊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