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总难明
老。
同个夜里,方聿也在沙洲岛。他没有回独栋,只是去到体育馆练击剑。
“Come on埃尔森。”
馆内扬起了错落的击剑声和脚步摩擦声。
“聿,你今天不用心。”埃尔森取下击剑面罩。
他指的应该是“心不在焉”。
“抱歉,埃尔森。”方聿取下面罩。
纤纤玉指疲软地敲着键盘,最近怎么感觉困意难消,冼萱绾决定今天认真泡个澡,缓解下周身疲劳。
在和缓的放水声,她投下一颗lush璀璨星河浴球,不多时,半浴缸清水被染成蓝色,带着细闪恍若深海。无声地脱去衣服,纤白的脚踝试探性没入水中,温度适中偏烫,这样刚刚好。整个身体没入蓝海中,她的长卷发垂下,像水里的藻类,谁人不说她状若美人鱼呢。配上淡漠的浅瞳,好似最无情的塞壬。
塞壬就是你觉得她在多情,她觉得她是无情。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2】
你的所言所行、所经历的一切,不是如同梦幻一样吗?
在红尘的人看不透。此时的方聿更是参不透。
不,他根本不想参。
半小时后,塞壬穿上一套桑蚕丝吊带睡裙,贴身是蕾丝边的真丝吊带,外着系带长袖浴袍,同样配有精致的蕾丝边。半干不湿地长卷发及这套睡袍显得她很妩媚。
美人闲且妖。
电话铃声响起,冼萱绾看是陌生号码,归属地是花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冼小姐,你好,”
大概半秒,冼萱绾听出了他是谁。冼萱绾来不及恼怒她的手机号被给出去,直截了当道:“方先生,我说了不谈。”
“再见,以后请不要再打来。”旋即挂断电话。
啊,我是捅了他的马蜂窝吗?冼萱绾无力地瘫软在床,闭上眼睛试图静静。
微信提示音来,她机械地点开,通讯录上一个小红点,她犹疑地点开,天,还是他。
附言:[冼小姐,我真的是来谈合作的。]
谁信,她切掉了微信,通过是不可能通过的,没有反转。
这夜方聿辗转难眠,睡得很浅。
凌晨1点,醒一下,还早,揉揉惺忪,点开微信,毫无动静;
凌晨2点,又醒,微信静若深海;
凌晨3点半,再醒……
天色总难明。
那只能从她的日常生活入手了,方聿打算跟一跟冼小姐的日常。
橙色奥迪TT刚开出沙洲岛,方聿就保持一段距离不紧不慢跟着。方聿跟着她来到海洲沙,看着她进入海洲沙大剧院。他没有跟进去。两个小时后,冼萱绾回到停车场,随后往海侯区方向开着,方聿耐心地跟在后面,他还算机灵,并没有出现被发现这种尴尬的事。
“聿仔,你在忙吗?”
“没,没忙,妈。”这个节骨眼接电话,让方聿倒有点做贼心虚。
“昙花快要开了,下周我要开场晚宴,你记得回来。”
“好。”切了电话。
方聿发现视线里看不到那辆橙色车子了。这是要跟丢的节奏。
方聿集中精神,加足马力,终于在下一个弯道远远的看到了前面的橙色TT。
好险。
下了一个匝道,冼萱绾驶入海侯区的老街,她放缓车速,耐心驾驶。
方聿看着TT终于在一条街上停了下来,他远远地停在500米开外,不敢让她看到。
看着她进入门店。
方聿默默地跟上去,他走到店门口,看着[文翰古旧书房]的招牌。
Bingo!
有时候他真是天助。
这家店他小时候来过不止一次。
因为,方聿爷爷和文翰的章爷爷是老朋友了。
方老年轻时叱咤商场,后来年纪大了,逐渐对古籍产生兴趣。随着时间的沉淀,他对古籍越来越爱不释手,便不惜投入巨资收购绝版古籍。
有着相同的爱好,方老和章爷爷很快成为了知音。
方聿年少的时候,常被带着来文翰玩。
两位长者会切磋棋艺,交流古籍购买心得,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
小时候的方聿就对古籍不太感兴趣,他倒是更喜欢在文翰附近的广场喂鸽子玩。
章老对萌娃期的方聿就很是喜爱。常提前帮他准备喂鸽子的粮,由着他玩儿。
后来方聿出国了就来得少了。
3小时后,看冼萱绾离开文翰,方聿过了会儿推开了文翰的玻璃门。
“章爷爷。”
章老抬起头来,他觉得声音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