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绝不。这只是那个女人编来要钱的瞎话,您应该听得出来呀。”
柏莎太太耷着眉眼坐到床边,“唉,那时候她说肚子里怀了艾伦少爷的孩子,这句话就像刻在我脑子里似的,怎么都忘不了。”她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雪伦看,“您瞧,孩子现在就在伦敦西区的救济院,算一算也要六岁了。”
“真不敢相信,据说救济院是五年前接收他的,也就是说,她把孩子养到一岁,又丢开手了,真狠心......”柏莎太太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我就想去看一眼,也算对得住我的艾伦少爷了......”
哈哈!什么养到一岁,恐怕是不肯放弃向约翰逊要钱的筹码吧,当初她跟着约翰逊一起来了葬礼,她就猜到了。等了一年,从约翰逊那里实在看不出任何愿意为此埋单的可能性,才急急脱手,免得被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婴儿拖累更久。
雪伦在心里轻蔑地冷笑,转而晃了晃柏莎太太的手,“也好,那我们下午就去看看,我也去。虽然我仍然认为他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
下午,伦敦西区的维勒救济院,院长亲自到老旧的院门外迎接了这两位贵客。
这年头,但凡有愿意领养孩子的夫人她都由衷地感谢,更不要说来的是一位爵爷夫人了!虽然她的目的很明确,是来见一个四年前收养的男孩儿......
院长一路带领着她们,亲切又不失怜悯地介绍:“可怜见的,他被送来的时候连一张写着名字的纸片都没有,我们就给他取名叫皮特。他并不那么好相处,有时候会和其他男孩子打架——”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太过负面信息,以免太太们对孩子的印象大大折扣,立刻笑了笑找补道:“但您知道,男孩儿大多都这样,这也是精力充沛的表现——啊!您二位快看,他就在那儿,树底下,穿棕色背带裤的那个!”
雪伦和柏莎太太俱都扭头去看。
皮特瘦骨伶仃地蹲在泥地上,拿了把豁口的小刀在树干上不知刻着些什么,脸上没有表情,一副沉郁又没生气的模样。
雪伦突然朝他一指,对柏莎太太低声道:“您看,他有一双和约翰逊一样讨厌的灰眼睛。”
柏莎太太眼里的热切和期盼在见到皮特后也逐渐熄灭了,她叹了口气:“您是对的,他一点儿不像艾伦少爷,我们这就回去吧。”
短短十来分钟,两位贵人来了又走,院长多少有些失望。但她也听出来了,似乎她们在寻找一个亲眷的孩子,可怜的皮特显然没有那样的命。但贵人就是贵人,临走前签的一张两百英镑的支票让院长夫人重新振作了精神。
回程的马车里,柏莎太太放下了几年来的执念,忿忿不平道:“那个可恶的女人,怎么能说出那样无耻的谎话!也不知道她丢开孩子之后去了哪里,噢,上帝,这种人会得到惩罚的!”
雪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要我说,这种拼了命往上爬的人,兴许真能叫她杀出一条出路呢?”
这件事的后遗症更多体现在柏莎太太的身上,她似乎又开始频繁地回忆起艾伦了,心情只是不大明朗。这就让雪伦更加紧地把怀孕计划提上了日程——不光打发自己的无聊日子,还能让柏莎太太分分心,多么一举两得!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家里都沉浸在一种甜腻腻的气氛之中,仆人们自觉地为两位主人留出二人世界,连柏莎太太的眼睛里都重新燃起了期待——活像是回到了他们刚结婚完的蜜月时期!
两个月后,斯特兰德太太又一次怀孕了!
只是和上一次游刃有余地举办茶话会或赴宴不同,这一次的孕期症状来势汹汹,雪伦一度蔫蔫地躺在床上,拿一双把早餐都吐了个精光的泪眼控诉地望着雷蒙德,而后者又能怎么办呢?先把这个可怜的小人儿哄好再说吧。
十个月后,尽管遭了点罪,雪伦还是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取名叫薇薇安。
这真是少见的漂亮得像小天使似的小孩,不光雷蒙德和当哥哥的文森特喜欢抱着她,就连远在巴斯的斯特兰德老夫妇俩都特意赶来伦敦看望这个小曾孙女。受洗时,雪伦抱着小天使作展示,心里多少有点得意。
好吧,我们的戴维斯太太私下里恐怕又要扯几次手绢了,但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会继续和雪伦做朋友的。
毕竟,人人都爱雪伦·斯特兰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