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宫不成?”
“等你年纪大了放出来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好人家?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我等着你跪下来求我,求我赏口饭给你。”
谢峦枝目光沉沉,并不为所动,“说完了么?说完了我该上路了。”
前生的谢慕贤或许曾经给过她很多压力,但重来一次再看他,却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与前路上那些艰难险阻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谢慕贤被这清冷的目光一刺,没了气焰,但仍硬着嘴说:“日后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你死了也别指望我去帮你埋尸首。”
“谁帮谁——还不一定。”
谢峦枝懒得与他再费口舌,她直接挣脱开谢慕贤的手向众人走去,“我与兄长已经告别好了,可以出发了。”
秦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小娘子是个分得轻重的,将来未必没有大造化。”
谢峦枝扯扯嘴角,“那就承嬷嬷吉言了。”她毫不留恋地向外走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深宫里正困着一只猛虎,一只她必须要去接近的猛虎。之前当她将自己要主动进宫的想法告诉莲子的时候,莲子非常不解,强烈反对她这个“想不开”的决定。
谢峦枝给她的解释是她年纪一年年大了,谢慕贤肯定不会替她考虑,与其坐等被谢慕贤拿去卖了换钱不如放手一搏。
进宫当宫女起码有月银拿,不必担心嫁个中山狼被人磋磨,而且若运气好混出头说不定还能当个女官,下半辈子就算不嫁人都有依靠了。
“我宁愿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愿和一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面对面过日子。”
这句话说服了莲子,莲子按照她们的计划离开岷县去投奔她姑姑,一边安顿下来一边等待谢峦枝的消息。
谢峦枝没有办法告诉莲子自己进宫的真正原因,她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来恐怕会被当成疯子。
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她有着上辈子的记忆。更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她要去接近的是前不久刚被皇帝寻回的大皇子朱炯,虽然他现在困锁深宫十分落魄的样子,但他会是下一任皇帝。
……
上辈子就在三年后,谢慕贤自觉在岷县没前途,便筹划着变卖家产去京城投奔谢家嫡系。
京城谢家人丁兴旺,族中子弟都很有出息,出了好几位大官。
他们这一支虽然与京城谢家系出同宗,但早几代就分家了,只能算是沾亲带故的远亲。
谢慕贤写了许多信求告人情,终于得到一个工部的小职位。
谢峦枝的去处他也盘算好了,京城有户人家辗转找上他想要娶谢峦枝,出了一千两聘金,等谢峦枝到京城办完婚事,他还可再拿五百两。
然而天意莫测,行至半路,谢慕贤自己先发急病死了。
对着谢慕贤的尸首思考了一整个晚上,天亮的时候,谢峦枝做出了女扮男装冒名顶替的疯狂决定。
当她和莲子再次踏上渡船的时候,谢家小姐已然不幸离世,只剩一位谢家公子“谢慕贤”。
后来的事情比谢峦枝预想的还要顺利。
谢慕贤只是谢家这棵大树无数枝叶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并没有人在意她们的到来。
而且之前谢慕贤从未来过京城,所以没有人知道谢慕贤的模样也没有人了解他的性子。
她们在码头顺利碰到了谢家派来的人,顺顺当当进了府,成功在客院落下脚跟。
再然后,谢峦枝顶着谢慕贤的名号进了工部,成了一个九品小吏,她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干得居然还不错,受到上司们一致好评。
她的俸禄虽然不多,但养活自己和莲子绰绰有余,日子过得十分安逸知足。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又过了两年,大皇子朱炯登基了。
这位新皇手段凌厉,许多得罪他的或者他看不顺眼的大臣接连倒台,京城那阵子最流行的就是围观抄家,一场又一场,不带停的。
谢家不知何故也成了新皇的刀锋所指,大老爷二老爷接连被斩,京城谢家被抄,男丁一部分被关受刑,其他的全部流放。
谢峦枝也成了这场政治斗争被殃及的无数池鱼中不起眼的那一条,安逸日子就此破灭,虽然她与京城谢家已是远亲不至于下大狱,但工部显然是待不下去了,她被夺去了小小的九品官帽,发配到贫苦的清州当胥吏,督造河堤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清州终老的时候,却意外在野外救下了不知何故遇难流落此地的皇帝陛下。
那时候他受了伤,眼睛还因为中毒看不见了,她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将他捡回自己的茅屋亲自照料。
谢峦枝孤身一人在清州身如飘萍,连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一个月里,谢峦枝将他当做了一个沉默的不久就会离去的可靠听众。
傍晚吃过饭,她常常一边乘凉一边与他闲聊,大多是她在说他在听,她说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