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了
“一个时辰前,下人送早饭过来,姜少祁还在房间里,用完早饭,他还在院里溜达了一圈,这才回房。”侍卫战战兢兢说道。
也就是说,姜少祁逃走不超过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要从这里赶到城门,除非策马狂奔,否则肯定来不及出城。
姜少祁还在西川城中!
唐之迁脸色阴沉,拿出腰牌,招来护卫,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去城门,通知城门卫严查所有出城之人,特别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一个普通的乡镇少年,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他打赌输了,赌注就是要把姜少祁交给容初,人不见了,他如何向容初交代?
桃夭夭非常好奇,赤手空拳的姜少祁,是怎么在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挖出这么一个洞来。
容初把墨金唤进房间,在容初的亲卫里,他最擅追踪,隐匿之术。
墨金走到洞口,半跪下来,仔细观察着洞沿,又用手沿着洞沿细细摸了一圈。
“这洞是用碎瓷片一点点挖出来的,至少用了三个月,看来姜少祁住进这院子后,就开始挖了。”
唐之迁:“他从哪里弄来的碎瓷片?”
侍卫挠头:“碎瓷片……,”突然恍然大悟,”他被关进来的第一天,吃饭时失手打碎了饭碗,定是那时候藏起了一块碎瓷片!”
被关进来的第一天?
原来这个少年从那时候就开始策划逃跑了!
也许除了吃饭、睡觉、在院子里溜达的时间外,他都钻在床底下,用那块碎瓷片,一点一点的挖开坚硬的青砖。
这是怎样的毅力和心志!
墨金察看完洞口,就往外钻出去。
洞口只有脸盆大小,姜少祁这样的清瘦少年也就勉强能钻过去,墨金身形魁梧,却轻松钻了过去。
桃夭夭分明看见他在钻洞的瞬间,身形扭了扭,突然缩小许多,就像只游鱼哧溜就滑出去了。
好诡异的身法!
容初、桃夭夭和唐之迁自然不会从洞里钻出去,他们离开房间,直接从小院后面的围墙上跃过去。
围墙后面是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两边通往街道,此时自然已经没有姜少祁的踪影。
容初站在巷子里若有所思。
墨金在巷子四周转了一圈回来,摇摇头,示意附近并没有姜少祁的踪迹。
桃夭夭问墨金:“府衙可发公文,公告姜少祁无罪一事?”
昨天容初让墨铜回西川城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让节度使府出面,还姜少祁清白,第二件事就是让姜家族长给姜家道歉,把三河镇医馆还给姜家。
墨金应道:“昨日墨铜拿了节度使府的公文,送到知府大人那里,今日就在城中张榜公告姜少祁无罪。”
他看了看天色:“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府衙发文的时间。”
桃夭夭:“也就是说,姜少祁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并无罪名,那他逃走之后,肯定先要隐匿起来。”
墨金眼睛一亮:“姜少祁只要得知府衙已经洗脱他罪名,应该很快就会露面。”
容初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墨金一眼。
墨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说错了吗?
桃夭夭解释道:“他要是知道府衙特意发文,宣告他无罪,他就更不敢露面了。”
墨金一脸的问号。
桃夭夭叹口气:“姜少祁肯定以为这是府衙为了诱他,故意发出无罪公文,他更不敢暴露了。”
墨金恍然大悟,显然自家主子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他。
主子太过英明神武,属下就会总觉得自己无能。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桃夭夭:“姜家族长可去向姜伯道歉?”
墨金:“墨铜昨日把公文送到府衙,就去了姜家族长那里做了安排。只待府衙今日公告出来,族长带上族里子弟,敲锣打鼓去城北姜少祁父母住处,登门道歉。”
桃夭夭更加郁闷了,这下子姜少祁只怕更不敢露面了。
墨金现在不用桃夭夭再解释,已经猜到,在姜少祁看来,族长这样大张旗鼓的登门道歉,肯定是得到府衙授意,为了引诱他出来,好抓住他。
如果早一天发布公文、族长道歉,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偏偏在姜少祁逃走之后做这样的事,不明真相的姜少祁,自然会觉得这些都是圈套。
他不仅不会现身,肯定还会藏的更小心。
本来整件事情都跟姜少祁无关,都是唐之迁和容初的错。
她不知道唐之迁和容初打赌的事情,但是却猜到,姜少祁之所以背着罪名,被关着不放,目的是为了引她出来。
她心情很不好,狠狠瞪了唐之迁和容初一眼。
唐之迁回瞪过来,眼神中带着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