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刺客
“为什么……是两份?”
陈珂不解的看着桌上的两碗药。
李与塘看了一眼陈珂,突然笑得非常不自然。
“补药。”
陈珂看着药惊讶,“什么?”他抬头看着李与塘,“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为什么要喝补药?”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对望中,陈珂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说,他知道了她真正的意思,他瞬间失去微微燃起的期待,眼中万千心绪流转,最终变成严霜飞雪。
李与塘看清他眼中的一切,她知道他看懂了她的目的,眼前当然不是补药,是长兰特意调制的毒药,如果陈珂曾经用过锦袋里的药,必会神智尽失,毒发身亡。
北风吹开了窗,两人同步一饮而尽。
陈珂放下药碗,语气清淡如常,“我去看看菜园。”
他先起身关了窗,忽然又想起什么,“今年腊月二十八我回去祭祖,就不在定远过年了。”边说边出了房门。
李与塘看着桌上的空碗,又是怅然又是气愤。
也许她不该这么试探他,可是他又做过什么呢?每一年的新年他都没有陪她,成婚第二年生子时他不在,四年后儿子夭亡时他也不在,五年前西凉刺客入城,她从悬崖上摔断腿时他还是不在,还有许多她期望破灭的瞬间,全都是因为他不在。
想到这些,她只恨刚才自己不应该陪他喝这碗药,合该全倒给他,毒死他算了。
李与塘气得躺在塌上眯着眼睛,心里把陈珂的每一个祖宗都骂了个遍。
长兰的医馆夜半时分闯入了一名受伤的刺客,黑衣蒙面,箭伤在腹,用短刀威胁长兰。
“你果然出现了。”长兰并不慌张。
“你认识我?”那人强撑着身躯,不可思议的问。
“当然,怀沙公子。”
一阵微香,那人晕死过去,长兰守了一夜,接近正午在前堂打盹时,被李与塘一嗓子喊醒了。
“陆长兰!你想要我命直说啊!”
长兰睁眼见她捂着肚子弯腰撞开了一个路人,冲进门时迈不进门槛被绊的趴在地上哀嚎。
长兰没有扶她的意思,只感觉她叫得她头更疼了。
等她终于挣扎到长兰面前,长兰才想起什么,笑道:“李族长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好啊。”
“少废话赶紧给我开药!”
长兰也不着急,依然笑着给他倒了杯茶。
“怎么样?是他吗?”
李与塘惨白着脸摇摇头,“不是,但是我快不行了,你这下的什么毒?”
长兰笑得更开心了,“你可别瞎说,我给你的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补药。”
李与塘扶着桌子瞪她,猛然瞥了眼她倒的茶。
“我就知道是你暗算我!我……”腹间突然再次袭来一阵剧痛,“赶紧………开药!我先……办点事。”
说着起身跑去后堂,长兰笑着高喊:“可得一路小心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李与塘这副样子,在她以往的记忆中从没见过,当年一曲红绡压她一头的世族贵女,如今也已经落入尘泥。
笑容慢慢凝固,她想起了还在后堂的刺客。
李与塘再出来时,神情怪异,看着长兰一脸疑问。
“别看了,就是他。”长兰皱了皱眉。
“他是西凉人?”李与塘在后堂见到那个刺客,确实有些惊讶,大牢中跟她攀谈的那位大哥,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李家人。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杀人放火的那位西凉细作。
“西凉南方部族的首领,怀沙,也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细作。”
“你早知道不是陈珂?”
长兰一脸深意的看向李与塘,“看来你们夫妻……有点不熟吧,陈珂那个样子,像是会武功的人吗?”
李与塘眨眨眼撇过头,“那你……冲我递什么眼神啊。”
长兰无奈把茶递给她,“先喝了,解毒的。”
李与塘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下去。
“他有他的问题,所以才给你补药啊。”长兰揉了揉额头,“你没发现陈珂已经形如枯槁,命数将近了吗?”
李与塘一愣,她一直觉得陈珂只是身弱,饮食也十分清淡,从没仔细留意他确实年比一年形销骨立。
“他……有什么问题?”
长兰摇摇头,“看起来像是受过什么伤,但我那天要给他把脉,他刻意避开了,他的身体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疤?”
李与塘捏紧了茶碗,摇了摇头,“我们不常在一处,不太记得他有什么伤,……好像,很久之前脸上受过些伤,但很久了,成亲那年的事了。”
长兰有些诧异,“所以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