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
也应该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我赞同,无论是不是掩盖她们的罪行,至少没有酿成大错不是吗?”
虽说风神共同参与审判,但巴巴托斯除了开始的那句话,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阿希娅睁开眼,那只眼睛直盯着前方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停下了弹琴的手,好似等待她的回应。
但是什么都没有,她闭上了。
最后是大团长一锤定音,采取了古恩希尔德的提议,阿希娅被关进了骑士团的禁闭室里。
失去恋人的少女被破例参加鲁斯坦的葬礼,稍后发落。
阿贝多属于从犯,收回实验室的使用权,骑士职位保留,进入观察期。
蒙德没有正规的牢狱,所谓的禁闭室也只是间尚在装修的办公室,四壁刷上了墙漆,透不进来一丝亮光。
寂静的禁闭室里有咔嚓的声响,微风掠过脸颊的时候,如同死尸一般的阿希娅才有了反应,她抬起头。
在黑暗里,巴巴托斯伸手摘下了布料,触摸她的眼睛,摸到完好的眼眶时,呼出一口气,语调放轻,“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唔~阿希娅,就算取出自己的声带也没用哦,得益于你的体质,应该恢复了吧。”
少女这才睁开眼睛,黑暗里如果能看清,会发现两只眼睛的瞳色并不一致,那只瞳色是柔和的橙灰。
巴巴托斯靠着她,“一醒来就忙来忙去的,好不容易忙完,特瓦林跑了,你也被关了,一个两个真不让人省心。”
“特瓦林那天的状态不太对。”阿希娅说。
她和特瓦林不太对付,但出于风神的面子特瓦林不会在发现阿希娅带队支援,清理魔兽的情况下不顾他人安危,横冲直撞离开战场,翅膀扇动的风浪掀飞了很多人。
那更像是逃离。
它和杜林都是体型巨大的魔龙,能够拖住对方的手段不过是野兽般厮杀,牙齿、翅膀、爪子、元素力就是他的武器。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联系上它了。”
“只好等我们的大功臣主动来找我了,唉,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巴巴托斯没问阿希娅为什么要做实验,就好像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些共同经历的往事——举起名为自由的战旗推翻高塔孤王的统治,在田野上奔跑,在月夜下对酒吟诗……
直至友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埋葬在塞西莉亚的花海。
那天是蒙德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狂风,不是受风神掌控优雅而庄严的风,即便所有人都以为能调动如此庞大的风非风神大人不可。
狂风穿过蒙德的一草一木,掠过悲伤的人每落的一滴泪,最后停留在塞西莉亚柔软的花瓣上,极短的一刻化作乌有。
塞西莉亚花的前面是漆黑的人影,狂风穿透她的身躯,大片的鲜血浸透衣料,显然致命伤也不会杀死她。
人影就在这样的狂风之下一动也不动的,定在了那里。
巴巴托斯就在她的身旁。
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次不同,明明看不见,巴巴托斯却回望向她,对方的眼瞳里映出黑色,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依然翠绿无暇,“啊呀,好像从来没有给过我身边这位大功臣奖励呢,怎么样阿希娅,有没有兴趣来做新的「四风守护」?”
“你眼前的风神大人眷属之位空缺,又哭又闹好可怜的。”
他发出邀请,同样的也是一种枷锁。
不容置疑的将朋友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的约束。
阿希娅离开禁闭室是在两个月之后,风神沉睡,东风之龙不见踪影,失去恋人的少女成为炎之魔女不知去向,鲁斯坦的弟子罗兰在斩杀魔物的同时离开了蒙德。
阿希娅·布雷德罗德,这位新任的风神眷属成为了蒙德的唯一底牌。
迎接她的近身骑士鼓起勇气对她说,“很抱歉,是我向父亲举报了您。”
阿希娅的目光扫向一旁的青年人,“为什么?”
他深爱的妻子也死在了战场上,她以为他们会理解的,结果到头来只有她在乎。
青年人满脸哀伤,紧握双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痛苦绝不比任何人少,以后应该会后悔一辈子,但我不能藐视生命,也做不到看着阿希娅大人伤害自己。”
“如果新生是建立在你的生命之上,那属于人类的生老病死真的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