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短匕。

诗茯苓用匕首划开诗听晚的胸口，只见那皮肉里迅速爬出来个黢黑的小虫子。楚言一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诗茯苓用瓷瓶立马扣住，被诗茯苓划开的那个口子，竟渗出黑色血液。

楚言一都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场面，一个尸体里爬出来一个虫子，这，这，这什么鬼！

看着楚言一满脸惊愕，诗茯苓低声：“回去再说。”

“好。”

诗茯苓把尸体处理好，趁着夜色与楚言一溜出辛晚殿。

回到霜霖殿，诗茯苓从卧房翻出一个皿，把瓷瓶里的虫子倒进去。看到这一幕，出言一忍不住一阵恶寒：“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赶紧弄死它，你干嘛还把它带回来？”

“嘘，你不懂。”诗茯苓略有些神秘的轻声道：“这个小虫子啊，叫蛊虫，诗听晚的死，就跟它离不开关系。”

“什么？蛊虫？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楚言一一脸茫然，他若不是亲眼所见，但凡有人跟他说什么蛊，什么虫，他定叫那人知道什么叫愚不可及。

“这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恐怖的巫术。蛊，从字形上看，就是将许多虫子放在一个容器里。《十三经注疏》曰:‘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本草纲目虫部四》中解为由人喂养的一种毒虫，‘取百虫入翁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这个巫术在苗疆十分盛行，不过，自南陌统治了苗疆之后，蛊术在明面上已经不常见了，至于暗地里，又被谁利用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是怀疑南陌。”楚言一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虽然他很好奇诗茯苓为何会知道这些，但看诗茯苓说这话是面庞表现出的丝丝怀念，他就知道那不是他该问的了。

“咱们今天若没发现这蛊虫，诗知钺很大程度上会怀疑是东离做的，他们想祸水东引，隔岸观鹬蚌相争，坐享渔人得利。”诗茯苓语气凌冽，此事本身就很诡异，她不认为诗听晚会跟南陌有什么交集，就算有，何止于死。

“楚言一，你觉得，如果开战，西蜀打的起来吗？”

“打不起来。西蜀这几年连年降雨，多处地区发生洪涝，泥石流等灾害，为此不得不修建堤坝，开挖排水渠，国库亏损，劳民伤财。哪儿还有闲钱打仗啊。”楚言一语气坚定，没了往日那不正经的姿态，公公正正说着合理的事实，每说一句，诗茯苓心就凉一分。

“所以，如果真的要打的话，最容易吃掉的就是我们。”

——

清晨，西蜀帝的寿宴以诗听晚的死亡惨淡收场，各国使者自觉待着没意思，待的越久还越容易引起怀疑，纷纷拜别。

诗知钺因为忙于诗听晚的事，没怎么管诗茯苓，这次送别是皇后安排的。皇后为表西蜀的诚意，命皇宫贵族前来送别。当然，诗茯苓也在，她昨夜一夜未睡，精神萎靡，昏昏欲睡，正打算找个地方悄摸靠一下。一声巨响划破天空，出弩的弓箭直直的朝诗茯苓射来，诗茯苓来不及躲闪，只敢闭眼。利箭湛湛停在距离诗茯苓不到一寸之处。

一只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狠狠的握住弓臂，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是楚言一，这种时候，只有楚言一会救自己。

楚言一把弓箭转了个方向，猿臂一挥，弓箭蹭的一下朝来时的方向射去。当它停止轨迹时，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众人有惊愕的，有无所谓的，有看好戏的，有幸灾乐祸的.....场面一度很安静。

太子诗凌宇最先反应过来，怒斥：“怎么回事！”

离诗茯苓最近的诗梦莱低声询问：“没事吧？”

诗茯苓定了定心绪：“没事，别担心。”然后向楚言一道谢。

两个护卫抬着那给放箭的护卫来到太子诗凌宇面前，可惜，他现在是一具尸体，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再在门口摆着，只会让别国看笑话，诗凌宇做了做样子，把场面压住了。

“这位兄台好臂力，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射杀成功。”姬亦辰不知何时绕道楚言一身后，语气间竟还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无他，唯手熟尔。”楚言一头都没回，仿佛毫不在意对方。

诗茯苓看着他们的氛围开始僵硬，怕楚言一惹事，匆匆向姬亦辰行礼，便带着楚言一离开了。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腔调：“别躲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