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村
李琦在昨夜自杀了。
她接受不了赵萍萍的身体,她和表哥在一起并且怀孕,这是个令人崩溃的打击。“来了10个人,最后就剩下玩家了。”刘佳靠在寝室门上,看着司空星星收拾行李。
“你真要去相守村?”
司空星星没回答,但她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刘佳掏出好不容易找到的报纸,放在她的面前,“10年的时候,相守村被泥石流毁冲垮了,上了当地的新闻,这下才有人知道,大山深处还有一个不知道的村落。在X省,这样不为人知的村落太多了。就算你找到了,可能什么都没有,去了有什么用?我看,那封信就是一个恶作剧。”
司空星星收拾好东西,拿着院系盖章的实习证明,推开门走了。
这封信,不可能是恶作剧。
她这迷茫荒唐的半生,才像是一场恶作剧。
到头来,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个未解之谜。
‘我是谁?’
三个字像个封印在胸口的陈年旧疾,打开就会撕裂伤口,带来锥心的痛苦。
生活,真令人窒息。
“哎!”
刘佳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吧。”
司空星星停下脚步,沉默着推开门。
门外有人在聊天。仔细一看,是病房里的阿姨。
“星星,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去相守村支教过,对那边的环境有一定的了解。”
司空星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到了最后,一起去的人正好包下一辆大巴车。
她坐在副驾驶上,往远处眺望,像一座雕像,又像一座沉默等待爆发的死火山。
刘佳正在开车,她看着这一车的玩家,外带一个教授阿姨,不知所措。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尴尬的气氛,在场的人看起来都不想去,却又不约而同地追随同一个人,一起去一个未知的目的地。
“星星,我饿了。”
司空星星松开紧锁的眉头,朝后面望去。
罗塔里奥德和谢见云分别坐在第二排的左右两边,泾渭分明,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
司空追星坐在二人中间,像一把笔直插进去的分界线,左右为难。
阿德探过身子,扒着她的座椅靠背,把头倚靠在她的脖颈间。
一只手瞬间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按在车窗上。
“饿了就吃自己吧。”
谢见云掐着他,将罗塔里奥德的手塞进他自己的嘴里。
阿德笑了,他甩了甩‘阿美’的长发,冲着司空星星眨眨眼。
“星星,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司空星星看着龟裂的车窗玻璃,扭头看向前方,目不斜视。
阿德见她不理自己,指甲暴涨,眼睛开始泛蓝。
二人在逼仄的空间里打了起来。
“年轻人真有活力。也不知道,相守村现在是什么样子?”张丽喃喃自语,她希望看到重建的相守村,却又不希望以往的痕迹在历史洪流中消弭于无形。
周自铭听到她这样说,说了自己查到的一些资料,“应该是重建过了,前几年政府拨过一笔款项,用于灾后重建。现在变成一个旅游景点。”
赵思雨正躺在第三排的左边位置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也说出自己的看法,“那可不止是重建,简直焕然一新,怕是过去的一粒沙子都没剩下。想要发现什么,很难。”
司空星星看着越来越陡峭的盘山公路,心里空空如也。
自己像是身处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刻意不去想关于司空追星的一切,可他就坐在自己身后,时时刻刻都在影响自己的五感。
手里冰冷的卡牌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卡牌上是一个白衣少女正在沉睡,她手腕上的红线格外醒目。
这在提醒她,不要感情用事。
她摸着自己手心的黑色纹路,闭上眼睛。
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司空星星没睁眼就知道是谁,“别闹了。”
手收了回去。
过来一会儿,又来闹她。
司空星星无奈睁眼,“阿德。”
她扭头看去,阿德正在睡觉,他手撑着头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星星,怎么了?”
司空星星心下一沉,她盯着身边的所有人,“刚刚有人摸我吗?”
谢见云脸色一变,眼神冷冽,“谁摸你了?”
“摸了我的脸。”
刘佳在开车,除了后排的三个,没有旁人。
但司空追星在摇头。“星星,没有人。”
有些不对劲。
她盯着周围,面色凝重。
不是人,那就是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