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千藻收到了卡登的催货信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在导购仿生人柔和的视线中，千藻离开“花海”，看着被霓虹色彩渲染，亮如白昼的街区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一阵冷风灌入脖子，千藻竖起可以当风衣的皮外套衣领，朝着街边的快递中转站走去。

“感谢您使用‘来得快’速递，请支付500币。”

千藻正要扫描虹膜，听到那数字急忙闭上眼睛。

“请尽快支付，超时货物概不退还。”

她又猛睁开眼睛。

眼前的设备立马光线一扫，一串金钱支付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抢钱，霸王条款！

千藻心里怒骂一通，面上平静看着设备把她放进去的芯片打包得严严实实，又啪的一声紧紧闭合。

随即她收到一封寄送讯息，看了眼收件人收货时间，她悟了，一分价钱一分货。

她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打开虚拟网准备打发时间。

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鲍德温议员重大过失，自杀谢罪！！！】

长篇大论中心思想就是：政府二把手鲍德温徇私、贪污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自己幡然醒悟，又愧疚难当日自杀谢罪。

这篇文章偏官方，说是谢罪，但大部分都在歌颂鲍德温以往为中心城做出的贡献。

她对中心城的所有要员都不熟悉，认识鲍德温还是在恶鬼仿生人记忆中看到过。

恶鬼仿生人站在鲍德温身后，似乎是在参加某个大型活动。

那一幕她见过。

那是几年前的周年庆上，各大公司会向政府馈赠最新的研究产品，实则是向市民展示武力，同时威慑邻国。

出于对新技术的好奇，她每年都会观看。

当时还对恶鬼仿生人身上的战甲多看了几眼。

恶鬼仿生人明显隶属于鲍德温名下，但从鲍德温自杀谢罪新闻来看，前者的行动就算与他有关系，他应该也只是个被放在明面上的傀儡，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千藻刷了会底下一片骂声的评论，关闭了界面，抬起头。

“花海”的霓虹灯照亮了大半边天，一只白色飞鸟时而在光线中穿梭，时而用它锋利的尖爪牢牢攀附着外墙，高傲的下巴微抬，俯视着地面渺小的猎物。

千藻还在感叹大公司虚拟影像制作的逼真。

下一秒，飞鸟猛地俯冲，一副要将猎物穿膛破肚的姿态，吓得没见过这场面的行人大惊失色。

在锐利的喙即将触碰到猎物之际，它化成万千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几息后再次凝聚于半空，循环往复。

千藻勾起冷笑。

这只鸟，她见过。

花海的地图，昨晚的垃圾车，仿生人……

中心城官方是谁的傀儡，只要是个能正常思考的人都知道答案。

那她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

普米尔公司在制造复制人？

很快，千藻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二十多年前制造复制人的公司就是普米尔。

把复制人放进社会短则几月，长则如她十几年的实验项目，若是普米尔肯定会有整套的人员配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这个变异体在街上乱晃。

也不需要隐秘的派出仿生人来处理她。

直接创建个实验室统一管理研究不是更方便？

这一切的背后说不定还有个隐藏的更深的家伙，在吞吐蛇信子。

目前情况不明，但是她还活着，她这个变数或许会让隐藏在暗处的家伙藏不住尾巴，她只要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叮——

一串金钱到账的提示音在脑内响起。

千藻默默看着自己上涨的余额，接通了同时响起的通讯。

“东西收到了，货物拆卸保存的非常完好，委托人很满意，酬金增加百分之十，当然要不要分给你的机械师随你，”卡登笑呵呵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小姑娘你很不错，我们可以保持长期的合作。”

千藻静静听他说完，淡淡道：“卡登，我想与委托人见一面。”

卡登声音听不出情绪：“小姑娘，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我知道，”千藻，“我给钱的，你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子，或许就能挣上一笔呢？”

卡登沉默了一会，道：“那你稍等……”

几分钟后。

“嗯，委托人不想与你见面，还说了句很难听的话，我想你也不想听，就不说了。”

末了还补了句：“小姑娘，记得转账。”

千藻心疼地将还没焐热的三分之二酬金给划了过去：“最后一个问题，委托人是什么时候委托这份任务的？”

卡登睁开了常年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