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在最平淡无奇的一天，池桑做了最奇异的一个梦。

【大燕国－鹏京城】

春风和煦，百花盛开，天气越来越暖和，在内城中，各大府第都开始筹备起了春日的赏花宴。

池府中的海棠花也开得正好，如粉白色的云朵一般，将枝头压得沉沉垂下。

但池桑的心里却凉飕飕的，她一大早起来，去给父亲和继母请安，本来心情还行，却说着说着，又莫名其妙地就被父亲骂了一顿，她心里委屈，甩手就走，父亲在后面气得直拍桌子。

池胥追了出来。

“池桑！”池胥叫住她，他比她大一岁，今年十六，是她的亲哥哥。

“干嘛？”池桑没好气地回头。

“父亲还说着话，你怎么就又跑了？”池胥说：“要不是母亲劝着，你又要被罚去跪祠堂了。”

“她才不是我的母亲！”池桑负气大吼：“我的母亲已经……”

“池桑！”池胥一把捂住她的嘴，他警告地看了看边上的几个小厮侍女。

池桑虽然心里愤愤，但也意识到自己是失言了。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子！”她嘟囔道。

跑了这么一会儿，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池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温言安慰了她几句，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碧筠和合蕊，便催着她该去闺塾了。

池府的九名千金，五名已经出嫁，一名尚且年幼，现在在闺塾读书的，是三房的六小姐池蓉，四房的七小姐池桑，和二房的八小姐池洛。

池桑听了一会儿讲，又在弈师的指导下与六姐下了两盘棋，中午回自己的院子用了些餐食。

午饭后，凉爽的微风熏着花香，她惬意地倒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小光球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在半睡半醒间，池桑觉得有些冰凉，她扯了扯边上的夏毯，盖住自己的肚子。

“……姑娘……小姑娘……”

一个朦胧遥远的、小男孩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她？

“……姑娘……”

池桑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沉的，她有些生气，用力将眼睛睁开。

“这是……”池桑皱着眉坐起身来，她正半卧在一处花丛中，花丛里四季鲜花开得郁郁葱葱，满地的花瓣如同绸缎一般。

她坐起身，张望了一圈，这是一个方圆十多丈的花草地，在五十步之内，是清澈的蓝天，但在五十步之外，则是被浓浓的雾气包围着。

她刚才扯到腰间的毯子已经不见了。

“小姑娘！”小男孩的声音变得清晰。

“谁！？”池桑扭头看过去。

一个巴掌大小的天青色小光球悬浮在空中，忽闪忽闪的，就像在呼吸一般，光球的背后还拖着一条拇指大小的尾巴，尾巴上隐约可以看见鳞片。

声音就是小光球发出来的。

真是奇怪的梦，池桑盯着小光球想。

小光球成功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甩着尾巴，晃晃悠悠地飘到她的面前。

“咳咳……”小光球老气横秋地清了清嗓子。

池桑伸出手指，戳了戳它，她的手指穿过小光球的外层，小光球很有弹性地扭了扭。

“请、请不要这样！”它说：“请放尊重一点！”

“哈？”池桑问：“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小光球的声音有些困惑：“……我想不起来了，但我邀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这里是哪里？”池桑问

“……这也不重要，”小光球说：“我想说的是……”

“你也不记得了？”池桑问。

小光球沉默片刻，不知为何，它看起来似乎有些低落。

池桑不禁有些内疚，她伸出手，摸摸小光球。

“……请住手。”小光球说。

“真是奇怪的梦。”池桑嘀咕道。

“这并不完全是梦，”小光球很快又振作起来，说：“我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有更多的能量，我应该就可以恢复原状。”

“‘能量’是什么？”池桑问。

“你可以理解成‘炁（qi）’，”小光球说：“‘炁始而生化，炁散而有形，炁布而蕃育，炁终而象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炁’？”池桑问。

小光球沉默了。

池桑觉得自己攻击力有些太强了，她过意不去地清清嗓子，问道：“你想让我去帮你收集‘能量’？”

“对，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小光球说：“我能够帮你预见未来，只要你帮我收集能量，我就帮你避过劫难。”

“我能有什么劫难？”池桑嗤笑了一声。

就算她爹不靠谱，但终归还是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