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生
辛眉,以后就同你一起住,你可得照顾着点。”
香兰顺着赵娘子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姑娘正低眉顺眼的朝她行了个礼。
香兰回了礼,道:“赵娘子放心,我定会与阿眉和睦相处的。”
赵娘子又交代了几句才肯离开,刚踏出房门,她又不放心地把香兰叫出门外,在她耳边低声叮嘱道:“香兰啊,这小姑娘可是有来头的,连赵管家都对她礼遇有加,你可千万别得罪了人家。”
赵娘子本是好心,知道香兰性子烈,嘴上又不饶人,怕她跟辛眉起冲突。
但香兰向来讨厌这些仗势欺人的奴才,当初她就是被世子身边得势的大丫鬟赶到了后厨。赵娘子这么一提醒反倒是坏了事,让香兰以为辛眉也是那种趋炎附势,狐假虎威之人,顿时对辛眉心生厌恶起来。
之后几天香兰对辛眉一直爱搭不理的,辛眉不知原因,却莫名喜欢香兰,哪怕香兰一直冷着脸,她也总是笑脸相迎。
香兰见她温柔乖巧,又那样喜欢笑,一副呆呆的模样,对她的看不惯也少了几分,直到除夕那夜,香兰才坐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除夕之日,宁王府的多数人都回家过节去了,辛眉在帝京既无亲人,自然也无处可去。
今日香兰回家与母亲兄长团聚去了,据香兰说,她父亲早逝,是母亲一手将她与她兄长拉扯大的,但香兰与她阿哥的关系似乎并不算好,一说起她阿哥,她总是摇头,不愿多提他一句。
辛眉那时不清楚香兰的阿哥是个什么德行,还觉得香兰比自己强些。她也是母亲一人带大的,她的父亲早早离家再没回来,家中只有她和母亲二人,若有个兄长帮衬,日子或许能好过不少。后来才发现,香兰那兄长还不如没有的好。
不知为何,辛眉近几日总想起母亲,江千岭已经将她母亲的遗物拿走多时,也不知何时能还回来?
正在她烦恼时,江千岭身旁伺候的小厮找到她,说是江千岭要见她。
辛眉跟着他一路来到江千岭居住的南华院。
南华院比起宁国公府其他院落显得更为古朴雅致,只是这院落的风格略显古怪,辛眉觉得这里有点像——道观。
小厮将人带到院里便离开了,说是大人不喜打扰,让辛眉自己进去。
辛眉屈指敲了敲门,但没人应,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降香,白色的烟雾从香炉中袅袅升起,香味十分浓郁,正是江千岭身上一贯带着的香味。
江千岭此时正在房内打坐,他双眼紧闭,脸上潮红,额上略有薄汗,呼吸微微急促。
辛眉看到他这熟悉的一幕,脸色刷的就白了,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浮现在她脑海里,她不敢再靠近江千岭,反而转身就跑。
她还没跑出几步,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辛眉被扯得一踉跄,一头撞在了江千岭的胸膛上。
“跑什么?”
辛眉身子发僵,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江千岭眉头紧皱,眼中还带着血丝,看起来十分暴躁,好在还算清醒。
“你……找我有事?”辛眉试探着问道。
闻言,江千岭低垂的眸子看向她,他此刻的眼神像狼看着猎物一般,似要将她吃拆入腹。辛眉心中一凛,顿时闭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激怒他。
辛眉此时心中紧绷,所有感觉在她身上都放大了几倍。她现在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心跳如鼓擂一般,房里的降香味更是瞬间浓郁到令她几欲作呕。
就在辛眉以为江千岭会失去理智时,江千岭粗暴地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将一只银钗放到她手里,冷冷说了句:“滚出去。”
辛眉如蒙大赦,提起裙子就跑。虽然慌乱,但勉强还能认得回去的路。
就在她经过一条回廊时,江千岭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回廊尽头,辛眉吓得连忙转身往回跑。
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她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身后的人低下头,在她的颊边轻轻蹭了蹭。
辛眉耳边传来他的叹息声:“阿眉,是你吗?”
听到他这么叫自己,辛眉一愣,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良久,她才转过身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孔。
“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