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炊烟袅袅升起,正是晚饭时间,楚司澜回到石芳小巷。
隔壁住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夫妻,老夫人见楚司澜回来了,迎了一段乐呵呵说道:“丫头回来啦!”
街坊四邻都很热情,之前也送过几次吃喝,但大多数时候楚司澜不在这里,是以她和邻里也并没有多熟悉,今天这老嬷嬷如此热情倒叫楚司澜发懵。
“午后你哥哥来了,已经等你许久了!”
“我哥哥?!”楚司澜放在院门上的手瞬间落下。
难道是楚星洲找了过来?
楚司澜立刻否定了这一想法,再一想今日忽然出现的秦绍,她倒觉得院里等着她的人可能是玉涟极。
她面上客客气气应了那嬷嬷的话,又抬起手搭在门上。
无论来的是谁,既然找到这里她也躲不了,想了想她也不在迟疑直接推门进屋。
庭院不大,院里有一棵杏树这时节结了青涩的果子缀满枝头。
玉涟极坐在树下的石桌旁,他的手边是闲来无事摘下来的果子,青黄色的杏子泡在瓷碗里,他似乎不知酸涩一般吃着。
楚司澜回身关上了门,没几步路,她几乎立刻就来到了玉涟极面前。
“师姐回来了。”玉涟极咬了口果子,那语气仿佛真是等她归家的哥哥一般。
楚司澜略有些尴尬地挠挠自己的假面具,“你怎么来啦?
玉涟极盯着她黑亮的眼睛看了会儿,才道:“师姐这院里的果子不错,来摘两个而已。”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探进瓷碗中又取出一颗杏子,这次他却没吃,而是抬手将杏子递给楚司澜,淅淅沥沥地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进袖口,他犹似不知,只举着手,黑眸深深将楚司澜望着。
楚司澜抬手将果子接了过来,说是上山烧香,却带着假面具晃到了李府,她怎么也要顺着玉涟极巧言辩解一通才行。
“我听说那云岸观山高路远,就不乐意去了,反而是在李家那还有点事。”
玉涟极点点头,又拿起了个青果子慢慢吃着。
“阿玉,你看我。”楚司澜凑近了些,认认真真盯着玉涟极问。
玉涟极转眸望向楚司澜的假面具。
楚司澜解释道:“这样出门我不会惹麻烦的,而且知意还有炽翎明里暗里帮我,我也不会有意外。阿玉,我只是想能自由些,如今也明白了父亲和你的苦心,你看以后我能不能……?”
余下的话,她没说,但玉涟极已经懂了,他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拉起楚司澜的袖口慢悠悠的将自己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看着楚司澜满是期待的小脸,玉涟极沉默了片刻没有给出答案,他忽然在身后拿出一个紫金宝盒缓缓开口。
“师姐近来忧思多梦,云岸观你嫌远,我却为师姐走了一遭了,只是我好好送去的安宁珠,怎么如今只剩下了空盒子?”
昨日炽翎进进出出购置礼品,没想到最后小师姐却把他送给她的安宁珠挑了去给李鹿儿当贺礼。
他的小师姐还真是会挑啊!
楚司澜立刻意识到玉涟极话锋所指,她樱唇开合几下愣了片刻才说道:
“那是你为我求来的?”
“阿玉,你为何不早说呀!”楚司澜为难地低下头,有些不敢再看玉涟极的脸色。
而男人那张绝艳的面庞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只是盯着女子乌黑的发,声音里有不自知的别扭:
“拿去送人了啊?”
楚司澜:“……”
玉涟极:“师姐去要回来去!”
这一句别扭还幼稚。
楚司澜闻言更是惊讶:“送人的东西怎么好要回来的,我不去。”
“阿玉。”她想了想笑嘻嘻地抬眼望向玉涟极,“阿玉,你去派人帮我偷回来好不好?”
玉涟极审视着她眸底的认真,一点点品出了异样。他捞起她的双手,抬到自己面前一瞧,果然,那串冒雨求来的安宁珠正安静地环在她的左手腕上。
得逞的楚司澜笑意更深,她挣脱了玉涟极的手,坐在石凳上,声音欢快:“我怎么会把你送我的东西给别人?”
刚刚还被兴师问罪的人一瞬间得了理,言语间撒娇的意味太明显,藏在其中的是她不被信任的控诉。
“你还冤枉人?”
玉涟极听得真切,只是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耍弄了一番。
楚司澜眨了眨黑亮的桃花眸,盯着玉涟极的双眼一字一句郑重道:
“阿玉,谢谢你为我求的安宁珠,我昨晚睡得很好。”
话音未落,她眼睁睁看着一段红在玉涟极的耳朵尖蔓延开来。
咳咳……
看来今天已经哄得差不多了。
她原本的确打算将安宁珠送给李鹿儿,只是炽翎说不出这珠子的由来,而那紫金宝盒类的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