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酒馆的米酒
苏瑷竹正在观摩同事倒酒到碗中,一般来说,待会儿她便要将这个大碗端到客人的桌上。说起来还蛮奇怪的,这酒闻着味道不冲,但来的客人往往喝了不到半碗,脸就红起来了。
神智模糊之后所端上来的酒即便掺水掺水再掺水,也浑然不觉。只是继续就着花生米或者卤牛肉和同行的人吹嘘之前当年如何厉害,现在又怎么宝刀不老。
往往这个时候的客人聊上头了,吃东西用筷子也夹不稳了,索性直接用手抓,如果实在是老了不中用了,还会气急败坏地让像苏瑷竹一样端酒的人过去,给他们再换一份新的花生米来。
为何只换花生米不是卤牛肉,则是因为牛肉被切成片状,不管怎么醉,用手都能捏起来的。所以也没法在牛肉上面占小便宜。
而且等大家都喝上头了,苏瑷竹也不会再去送酒。她只用专心待在柜台后面,在同事端着所剩无几的花生米回来换一盘时,将用热油炸制后,以各种调料拌匀才得来的酒鬼花生装到盘子里。
当然,之前的花生米不会现在收走,顶多只是再加点调料拌一拌。毕竟竹林酒馆是小本生意,客人还没吃完的话,就这么收走了难免会让人觉得改天会重新加工再拿出来卖。
酒鬼花生虽然看起来是回收客人没吃完的,但苏瑷竹在这点能打包票绝无可能。因为购买花生时,她有陪同专门负责这个的人一起去。
花生虽然不太好,都是没完全晒干,有些受潮的,但吃了也不会死,所以还是很良心的。
苏瑷竹看完人倒酒,又意犹未尽地从那被举得高高的,撒下不少晶莹剔透的酒水的勺子移开,她得去搬一坛子的调料,到时好直接在柜台那里操作,让吃剩的花生米变得有味道,然后重返餐桌。
她今天本准备和之前一样的勤奋工作,可命运偏偏不按苏瑷竹心中所想的来。
在她放下坛子的须臾之间,酒馆就有客人进来了。担心自己不知不觉耽误了时间的她,急忙转身进了后面的厨房,自然也没看到为首的第一个人便是那被她刻意忽视的王惠崖。
王惠崖是死皮赖脸站在原地,充耳不闻后面的质疑,昂首挺胸神气到好似等下要去砍敌人的脑袋,一直到门口的大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开退到一边,不再阻拦后边的客人。
而面对后面的人挤人,王惠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危险,表面纹丝不动,脚下却走到飞快,并且死死压住后边等不及,即将上手推他的人,继而第一个推开了门。
然后他便看到了里面的小厮,都是女的,但却没有一位暂住在他府邸,名为苏瑷竹,笑起来眼睛会发光的女子。
王惠崖有点失望,腿上的伤好像也重新出现了,还因为之前的走动出现了变本加厉的痛楚。其实这些痛也算不了什么,更痛的是如果一晨所言有误,她其实并非是给人送酒的,自己也没法借机看看她在这里到底有没有人欺负她了。
唯一毕竟庆幸的是,自己的伪装还不错,门口的两个没有认出臭名昭著的自己。
王惠崖苦中作乐,看着酒馆里挂在天花板上面菜单,那是用竹子做成的,上面写着一笔一划但是很正经能认得出来的字迹。
酒鬼花生、鱼皮花生、水煮花生、花生、炸黄豆、凉菜等等
接下来便是王惠崖认不得的酒类了,像什么浊酒、清酒、果酒、花酒、自酿米酒……
王惠崖还在犹豫时,身边在他后面进来的人,似乎以及成为了熟客,都不需要点单,只是往那一坐,过不了多久便有人端着酒和下酒菜上来了。
不过这些没有让王惠崖焦虑,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面的字迹,想着怎么会有人写字写的怎么共振,工整到没有任何笔锋可言。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王惠崖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便将眼睛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结果便看到了自己来此地的目标。
苏瑷竹笑盈盈的,将客人便是上帝作为了打工事情的宗旨。见王惠崖愣在那里,一副痴呆地模样看着自己,便再次出声提醒他。
只是这次出声倒不像之前那么生冷,颇有一些打趣,以及女儿第一次上班家中老人不放心,跟出来结果被女儿逮到,老人不好意思,女儿略带埋怨地既视感。
苏瑷竹抬起头,让王惠崖只能瞧见她的下巴。她一脸得意藏不住道:“这些字可是我写的,好看吧!”
“嗯,很工整。”王惠崖庆幸自己只是在心中所想,还有收回的余地,又补了一句,“大部分人为了卖弄笔锋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这样就能一清二楚地明白上面是什么字了。”
苏瑷竹听得飘飘然,又让王惠崖坐到对面去,“你坐到对面去,那里能看到背面,上面还有我画的画!”
看着那小鸡捉虫般的画作,基本都是一个圆盘子,里面堆满了一堆的圆豆子,不对,还有一个圆盘子里面是好多长条和一个圆圈里面有好几个洞洞。估计那个就是所谓的凉菜……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