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场上那些年轻人身上。

虞千鸢顺势跟着挪开视线，转而观察底下站着的那群少年们，一边胡乱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既然是书里的男二，样貌必是一等一。不说天人之姿，鹤立鸡群的效果肯定是有的。一圈扫下来，她很快锁定目标，在心里连连催促系统：男二是不是这排最末尾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来岁的模样，身形修长，虽有些瘦削，但胜在挺拔。穿一身简朴的黑色劲装，护腕被磨得有些发白，起了毛边，衣摆上还有缝补过的痕迹。与一众衣着富丽鲜亮的同龄人站在一处时，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小小年纪，已是姿容清绝，气质脱俗。在四周若有似无的打量下依旧神色如常，目光清亮。

虞千鸢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在心中暗暗赞叹。要换做是她在这种情境下，要说没有一点紧张是不可能的。饶是那些看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几岁的少年，也难掩忐忑。

系统语气雀跃地答复道：恭喜你，一抓一个准。

虞千鸢便不做犹豫，依照之前恶补过的流程，凝出一道灵光笼罩在谢迟头顶，引他上前。

她原本还挺期待他脸上出现点什么意外、惊喜之类的表情，可谁知他在发现自己被选中后，眉目竟然沉了沉，抬眼望向这边时，神情若有所思。

不过这点情绪转瞬即逝，谢迟立即收敛了神情，依照规矩走上前来。

站在他四周的少年都在屏息等待，心中暗暗期盼着第一位被仙尊‘点灵’的弟子是自己，冷不丁见到身侧之人受仙尊召唤，不由纷纷侧目。

这一看，低低私语便与那艳羡目光一同流水似的往两侧散开，如影随形地跟在谢迟身后，直至众位仙尊座下。

谢迟微敛双眸，拱手向虞千鸢行礼，肩膀与臂弯线条绷的笔直，利落非常。他唤道：“仙尊。”

虞千鸢不着痕迹地将他打量了一番，在心里满意点头，不说原著里他黑化后如何，现在的谢迟不过是十来岁的单纯小少年一枚，光是看这幅不卑不亢的模样就足够讨喜了。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坐在她身侧的男子便凉凉开口道：“这孩子看上去的确有点资质。不过虞仙尊到底是近二十年没有再收过亲传弟子了，这眼力么……”

虞千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回都不用系统提醒，光听这语气，她都能猜到这阴阳怪气的是哪位。

此人正是谢迟在原著里的师尊月归卿。他在几位仙尊中最为傲气，偏爱家世好、资质又佳的那类弟子。

他曾言道：“一般世家弟子，无论是规矩教养还是眼界，都要比常人要高一截。”故而他甚少将目光放在那些清贫人家出来的孩子身上。

当然，月归卿也并非完全歧视家境贫寒的弟子，譬如谢迟，不就因为资质实在好，被他‘破例’收入门下了么。

比起男女主那对备受宠爱的亲传弟子，谢迟只能被他收为座下的普通弟子，地位自然差了一大截。不然那些弟子们凭什么敢欺负他，不就仗着月归卿不喜他的出身么。

虞千鸢原本就是一副不近人情，清冷孤傲的长相，绷起脸时，眉宇间似有寒霜，教人不敢多亲近。

此刻她刻意拉下脸，神情不善，侧目与月归卿道：“那么请问月仙尊想如何替我指点一番？”

全宗上下都知她脾气冷硬难相处，被她这么怼回来，月归卿倒不是很意外，轻哼一声道：“虞仙尊既听不得实话，那我便不多言了。免得好心当做驴肝肺，也是白提醒。”

虞千鸢暗暗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而去看站在阶下的谢迟。少年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也不知有没有将月归卿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她没有任何遮掩修饰地拆了月归卿的台：“你不用听他的话，更不必放在心上。”

月归卿立即侧目。

虞千鸢恍若未觉，直截了当问道：“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她问这话时，最边上的仙尊也点了徒弟上来。同样都是女仙尊，另一位却是笑容温和，轻声细语。

先是安慰那弟子莫要紧张，又道这收徒向来讲究缘分，若他不愿，自己也不会勉强；他这般资质，无论在哪个仙尊座下，将来定有一番作为云云，如此惠风和畅，听得台上另外几位不由自主地朝虞千鸢这边看来。

后者仍旧绷着脸，并不为其所动。

见状，不知是谁暗暗叹了一声，将同情的目光转向谢迟。

这边谢迟已经恭恭敬敬拜下去了，发尾与发带一同落到颈侧，衣领下的颈骨锋利地像是要顶破皮肤。

“弟子愿意。”他一字一句道。

“好。”虞千鸢起身，潇洒一挥衣摆：“那你就跟我走吧。”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