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初七抚摸着玉佩,脑子里还在想沈夕河刚才的话,难道她竟生在京城?他们之前见过?结合那天周翊奇怪的反应,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线索,但是她有些害怕去揭开那个未知的身份。
她把玉佩揣回口袋,去院里煎药。
起风了,嗖嗖的冷风卷着落叶翻飞,光秃秃的树梢上,几片仅存的叶子在风中狂舞,初七抱紧双臂,往炉火前凑了凑。如果再也回不去了,就让她一直在燕海做初七吧。
......
宁军大营内,周翊身着黑色戎装,带领将士们操练。
沈夕河站在他身旁,小声嘀咕,“整日这般操练,意义何在?”
周翊不动声色,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你整日蛰伏不出,定是在蓄势待发,结果一千精兵被匈奴百余人马打得满地找牙,如此下去,我要跟你一起受过了。”
“我自有我的考虑。”
“你考虑什么倒是跟我说啊,好歹我是个都尉。”
“既是都尉,管好武器兵械便是,旁的不要过问。”
“你......好,我不问......”
“你去仁济堂了?”
“去了,怎么了?”
“查出什么了?”
“这个你不必知晓,我自有我的考虑。”
见周翊脸上浮现愠色,沈夕河讪笑着快步溜走。
燕海城西二十里的忘归山下,有三五少年相伴游玩,一路谈笑高歌,好不快活。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边走边回头笑望着同伴,没有注意脚下,猛然跌进了一条土沟里。
他爬起身,双手拍落着身上的泥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受伤,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一旁,突然脸色大变,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初七端起刚煎好的药,一不留心,药洒了出来,烫得虎口一片红肿。
“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皮一直跳。”她去屋里找了烫伤药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老张大清早就去了城西出诊,远志也跑出去玩了,到了晌午,还不见两人回来。初七就出去寻远志,去了他常去的地方都不见踪影,她十分担心,见人就问,刘婆子的孙子小吉告诉她,看见远志和一个大胡子在一起玩。
在街头迎上出诊归来的老张,两人焦急地找遍了大街小巷,街坊邻居听说远志不见了,都自发帮着一起找,直到日薄西山都没有找到。
众人劝老张先回去休息,如果远志晚上还不回来,清早便去报官。
刚踏进医馆的门,老张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初七忙扶起他,劝慰他,他强笑着让初七自去休息,然后佝偻着腰,在门口的板凳上等了一宿。
还没等他们去报官,衙役就找上门来了。
远志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体被裹尸布包住,只留一张脸在外面。老张一脸的难以置信,慢慢地挪过去,直到确认了那是他的远志。他用袖子轻轻擦掉了他脸上的泥土,颤抖着手,怜爱地抚摸他的脸颊,嘴唇因为用力抿着而微微发抖,泪水顺着皱纹流了满脸。
初七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她对远志的离去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她甚至有些庆幸,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远志培养出感情,她不想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牵绊,她希望等那个时机出现时,可以从容地离开。可是她看到老张难过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湿了眼眶。
处理完远志的后事,一连几天,老张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的坐诊出诊。初七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直到老张说,要去把远志的房间收拾出来放药材,还不让初七插手。
过了许久,初七不见老张出来,就去远志房间查看情况,靠近房门听见了呜呜咽咽的声音,老张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脸埋在两膝间,因为极力压抑着哭声,身体一抖一抖的。
她默默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良久他止住了哭,缓缓起身,因为蹲得时间太久有些站不稳,初七上前扶他,才看到老张手里紧紧握着远志的竹蜻蜓......
继远志后,陆续又有若干人被杀害,凶手选取的目标都是妇孺老幼,弓箭射杀后,抛尸荒郊野外。传言杀人的箭镞都带有鸣镝,这是匈奴人专有的,一定是匈奴人进了城,大开杀戒,一时间人心激愤,有人开始指责周翊,既不攻打匈奴,又守不住,懦弱无能,难以服众。
有些百姓甚至到军营外叫嚣,将士们都蠢蠢欲动,向大将军请兵攻打匈奴,周翊不为所动,命所有将士一切如常,妄动者斩。
“匈奴人怎么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潜入城内,屠戮百姓!”侍剑握紧了拳头。
“你怎知是匈奴人干的?”周翊淡淡地问。
“将军,您的意思是?”
“箭镞是匈奴的,可射箭的人,不一定来自匈奴,死者找到时,所携钱财尚在,可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