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清波，我没有那么好，你也不用那么自卑。我爸和哥哥支持我的选择，那你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的感情没能给你信心？时间和距离都不会是问题。那些特殊职业常年在外的人，他们也都有家庭啊？”

“职业性质是无可奈何，聚少离多的夫妻并没有几对真的感情那么深。爱情不是空中楼阁，是要落到现实的。你这是个人选择，不是职业性质所限，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退一步呢？”

林玥放下夹着辣白菜的筷子，“清波，爱情当然要落到现实，是要用行动来见证的美好。但我不觉得这和我要攒钱出国念书有什么冲突，除非我们的感情没有到那个程度…那如果我将来出国念书，你可以和我一起，在国外工作几年吗？”

滕清波沉默不语。林玥苦涩地笑了笑，“你的人生规划，应该是在国内念到博士，找个好工作，娶妻生子，照顾父母，是吗？我早知道的，是我太贪心了。”

林玥拿起书包，起身离开。

…

大四上学期，林玥忙着毕业设计、忙着找工作，时间过得飞快。两个人冷战了三个多月，滕清波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联系他。

“你和滕先生吵架了？这学期都没看到他来找你。”舒梅试探着问林玥。

正是中午饭点，食堂嘈杂。林玥没有回答，低头吃着饭。花缘看着林玥，了然道，“玥玥的爱情故事是童话，高中同学双向暗恋，这几年感情也平顺得不真实，可惜人不能总是在校园里谈恋爱。玥玥，我不是马后炮，滕先生请我们吃饭那次，我就觉得你和他不会天长地久，不是滕先生不好，是你值得更好的。不过感情的事终归是两个人的，朋友不好多插嘴。”

花缘知道林玥不会因为她说的话生气。林玥也确实没什么表情，“我最近会去找他，做个了断吧。”

“玥玥，你不要听花缘瞎讲。你和滕先生哪里不合适了？吵架最怕什么都不说，双方都僵着，坦诚地多沟通几次，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不是滕先生有新对象了吧？”舒梅劝她。

花缘略带嘲讽地笑笑，“小梅就是不会察言观色。要是滕先生另有所爱，玥玥还想着去找他做什么？肯定不是第三者插足啊。”

舒梅瞪了花缘一眼。林玥道，“花花，小梅，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花缘搂着林玥的肩膀，“食堂这环境不是和朋友表白的场合，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玥玥，你要是伤心难过，就哭出来，或者我们出去玩，不要憋在自己心里。你这几个月总是魂不守舍，我和小梅也不知道怎么问你。”

林玥靠在花缘的肩膀上，“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林玥站在滕清波的宿舍楼下。快到中午时，滕清波从宿舍楼出来，看到林玥，愣了一下。

滕清波踏着雪走到她身边，双手握着林玥的手，“又不戴手套？这么冷的天，你等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玥没有回答。滕清波把自己的手套戴在她手上，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到学校附近他们常去的咖啡厅。

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还在飘雪。滕清波端着两份炸猪排三明治、两杯咖啡到桌子上。

两个人都不说话，默契同步地拆开三明治的外包装纸，吃了起来。

林玥先吃完了三明治，喝了两口咖啡，开口说话，“清波，我最近又细细回忆了我们这几年的时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迁就和包容。是我错了，享受着美好的恋爱只顾当下，没有多替你考虑。但是我也不能为了心安理得继续这样的感情，骗你说我放弃出国的打算。这对你不公平。”

滕清波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立即回答，“玥儿，我不想和你分手。上次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你可以先工作，过几年我们再…”

“清波，将来的事情、将来的想法确实谁也说不好，人都是在变的。但对于我的生活，我现在很坚定，我一定要出国念书。如果你觉得我们这样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那就现在分手，各走各的路。”

滕清波抓住林玥的手，“为什么我不希望你将来出国，就一定要现在分道扬镳？还有几年时间，我们可以…”

林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我都是很坚持想法的人，都是太有主意的人。已经确定走不到最后了，还能怎样继续相处？没心没肺地过几年？不可能的。”

滕清波呆呆地坐在她对面，没有接话。她把手抽出来，起身准备离开，走过他身边，她的心疼得厉害，还是没忍住，俯身在他耳畔轻声说，“清波，我爱你，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爱别人的那种爱，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不能再拖着你了。你会遇到更爱你的人的。对不起。”

她最后亲了他的脸颊，抽泣着跑出咖啡厅。

…

出了电梯，楼道里没有任何声响，走廊尽头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林玥看到了，停下脚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