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演讲稿摊在餐桌上,上边的内容江秋已经看了太多遍。玻璃杯外壁的水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几个字。
江秋急忙抽了张纸巾,擦了几下又作罢,反正都背下来了,湿了也没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慌的。
总感觉,今天有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感一直持续到出门。
今天穿的裙子是酒红色,偏长,可能更适合高跟鞋。可心里的某些焦躁的心绪不停,江秋思考几秒,还是换上了平底鞋。
出事了也好跑些。
酒会举办的地点离家里有一段距离,江秋打了车,给贺芙织发了自己已经出门的消息后,才把演讲稿从包里拿出来,想再确认几遍。
江秋很少在车上看东西,因为容易晕车。可要是不做点什么,某张脸总是不请自来,直往她脑袋里钻。
“我没有任何想和您在一起的想法。”
她说谎了。
江秋微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窗外。这才多久,脑子又开始晕晕乎乎了。
“呲——”
江秋还在放空的时候,司机师傅突然踩了刹车。
“不会又堵了吧?这都第几次了。”
不用江秋探身看前窗,就听师傅小声嘟囔了几句。
“妹子你等等啊,我看看情况。”
说着,师傅开了导航,熟悉的机械女生传出:“前方事故多发,道路拥堵。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看来得绕路了。
江秋看了眼时间,虽然她出门得早,但重新规划的路程要比原来多出二十分钟的时间。
酒会地点还是太偏了些。
想着有没有备选方案,江秋在地图上搜索了下,发现这附近有个地铁站口。
“师傅,我能在这下吗?”
“那不行的,会扣分的。”师傅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说:“我给你放到那个路口下吧。”
“好。”
江秋今天选择打车,就是因为,地铁站口离酒会地点需要走上几分钟。
这几天风刮得厉害,谁又会愿意做好的造型被风肆意地摧残?
江秋会。
没办法,她赶时间。
江秋小跑了几步,她想她应该挺狼狈的,就像高中时期,逆着风跑完八百米。心脏的鼓噪与一天的不安互相缠绕,江秋缓了口气。
出门前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否极泰来,江秋一直相信这个词。
但如果好事还未发生,那就只能证明,情况还没到最差的地步。
终于要接近大门时,路过了一辆洒水车,她被溅了一身。
江秋:“……”
-
“和欢,这里!”
刚进到后台,就见贺芙织朝人招了招手。
和欢,是江秋在平台的昵称。
虽然签约签的是真名,但大家还是更习惯以昵称相称。
江秋应声点头,提着裙子往她的方向去。几双眼睛停在她身上,没有鄙夷,更像是好奇,这是从哪个片场逃出的演员。
江秋只好浅浅笑着回应。
“天呐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在下雨?”
还不等她走到贺芙织面前,就听贺芙织惊呼一声。
贺芙织放下手中的文件,抓着江秋的手左右看了看她,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一脸的惊诧。
她的个子比江秋还高一些,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和她此刻起伏波荡的心情如出一辙。
江秋简单解释了一下过程,拉扯几下湿了半边的裙子,好让她看上去不会那么局促。
贺芙织抬手帮人理着发丝,问:“需要帮你延后吗?我叫人帮你备套衣服。”
江秋还没回答,她就打了个手势把助理找了过来。
这条裙子布料较厚,湿了的部分除了颜色暗了几分之外,也构不成多大影响,过会儿应该也就干了。
江秋止住要离开的小助理,“没事,我先讲吧。”
她改一改开场白就好了。
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贺芙织看了眼助理,后者点点头跑开了。
“那行,去吧,一会儿就到你了。”贺芙织双手扶着江秋的肩,将人带到了舞台侧边。
主持人已经在串词。
江秋和平台的人多少有过接触,只是大部分都止于网上交流。哪怕是互关的摄影师,线下见过面的都极少,她也从不在网上发自己的照片。
认真说来,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江秋原本并没有那么紧张,她也不是易紧张体质,然而站到这里的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差点要盖过台上话筒的声响。
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出门时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