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爰爰开心道：“耶！”

见云笑看质明，“公子可宽心些，神君既然这样说，那便很有可能不会将你送下山去的。”

质明含笑，感激的说：“多谢两位相助了。”

爰爰走到质明前，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他，“要谢我们的话好说好说，给我们讲讲人界的趣事可好。”

质明道：“好。”

夜晚，木屋外。

而绫惬意的躺在门外的摇椅上，闭着眼，摇椅缓缓的晃悠着，头顶是一轮圆月和一望无际星空，美轮美奂。前方是一览群山的秀丽风景，夜晚的景色别具一番风味，皎洁的月光照耀在群山巅，层层叠叠明暗交替错落有致，宛如水墨山水画卷。

偶有一阵晚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带起随风飘荡而来的霜花花瓣，摇晃着落在那摇椅上人儿的眼睫处，那人儿似乎睡着了般，并未有何动作，任由那霜花在她眼睫停留，任由那晚风吹起她的碎发，周遭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质明从屋中走出看见这一幕，放慢了脚步，有些不敢呼吸，怕惊扰了这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复一日的平淡宁静的日子，是他曾经拥有，现在却求之不得的。

如此的场景，在他记忆中好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时间好像静止了，但自己那嘭嘭如雷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跳动，诉说着这流淌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绫在摇椅上虽是闭着眼，但并未睡着，只是不想睁着眼罢了，她觉得这夜风，忒大了些，吹的眼睛有些干涩。

她知道质明在身后，但他一直不作声，她也就随了他，毕竟一个偷看一个装睡。

而绫心中细细思量着，如若将他留下，不叫他修行，短则十几年，长则几十年他便会离去，反正这数万年来也没人来找过她，当是收留一位可怜人，好像也是未尝不可，规矩守得太久了，她也想放肆一回。

但她还是得知晓他在人界的情况。

而绫睁开眼，缓缓开口问道：“你在人界可有家人？”

质明眼中有哀伤，看向远方群山，淡淡说道：“从前有，现在......似乎没有了。”

而绫问：“他们不在了吗？”

“母亲不在了，我有个哥哥，父亲想让我和哥哥中一人继承他的位置。”质明眼中哀戚更甚，“他说，我和哥哥他只要一个，我和哥哥从小就感情很好，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新奇东西哥哥都会先紧着我，他总是对我说，他是哥哥，就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总是要让着弟弟的，所以这次，哥哥也想让与我，可是，父亲哪是想让哥哥让给我，他想让我和哥哥去争，他要的是一个厉害的儿子，一个有权谋的人，一个冷血的，不顾亲情的人，况且，如若这世上没有我，这些本就是哥哥的，所以我离开了，家人在，家却没了，只有我永远不回去，只有他不是我哥哥了，我也不再是我，我们才都能好好地。”

而绫听的有些心疼怜悯，轻声问道：“你真的愿在这山上呆一辈子吗？”

“愿意。”

“那你可会做饭？”

“会一些。”

“那以后你便将你们人界的食物都做与我尝尝，我虽不能下山，有你做的饭菜倒也是个慰籍。”

“好。”这一个字，质明说出口竟有些哽咽。

他知道她有多为难，但她愿意破例收留他，让他在此处和他们相依，他不必再只身在江湖四处流浪了，他也想自私一次，就这一次。

而绫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质明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人走到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