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州
赵云端记得她,前世,赵云端在东阳王府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是她来劝赵云端,要对自己的夫君多加劝谏。
赵云端嫁来便被锁在别院里,哪有机会见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更遑论劝谏?
李灼喜见着傅明也站在赵云端身后,轻移莲步,走到傅明也面前。
弯唇、抬袖、掩面,低首拜礼,李灼喜一举一动端庄大方。
傅明也微微往后一步,难得一见地作揖行礼:“拜见公主。”
“三郎免礼。”李灼喜叫傅明也的称呼,叫得亲切。
赵云端咬了咬唇,皱眉头盯着傅明也的神色。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些词一股脑儿地钻进赵云端的脑子里。
她抬脚想走,却又移不动步子。
“走吗?”傅明也突然拉过赵云端的手,“进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动身。”
赵云端亦步亦趋跟着他走,视线移到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心,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
明明应该甩开他的,可是她却觉得被他牵着的感觉很不错。
这是李昼派人早就安排好的宅院,里面宽敞整洁。
但是傅明也却赖在赵云端的房里不肯走。
赵云端进了房间,才缓过神来,将他的手甩开。
“我说过了,你不要离我太近,更不许碰我。”赵云端狠狠地将剑放在案几上,剑柄与案几碰撞发出响声。
傅明也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赵云端坐在绣床上,盯着门口,心中恨恨不平。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什么喜欢她的话,都是假的。
不到片刻,傅明也又端了热水进来,放到床边。
赵云端的嘴角上扬,有些没压住。
“你还来干什么?”赵云端问。
傅明也拿出包袱里的锦帕,放进热水里,“来洗漱。”
赵云端面上不情不愿,还是走了过去,任由傅明也给她擦脸。
“你是不是吃醋了?”傅明也捧着她的脸,突然发问。
赵云端瞪着眼,躲开他的视线:“你说谁吃醋了?”
“你。”
“我怎么了?”赵云端掰开他的手,将自己的脸从傅明也手中躲开。
“你吃醋了。”傅明也平静地说。
“你吃醋了?你吃谁的醋了?”赵云端装傻充愣。
赵云端洗漱好后,躲到绣床上。
她可不想再受一轮傅明也的发问了,他平静的语气中总是能将自己的内心剖析干净。
赵云端恐惧,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得一干二净,就算是傅明也也不行。
傅明也压着笑,拎着一茶壶放到案几上。
赵云端背对着他,睡得不深,他一有动静,赵云端便睁开了眼睛。
“无碍,睡吧。”傅明也熟稔地钻进被窝里,温热碰上她的后颈。
赵云端推了推他,“痒......”
“要喝点水吗?”傅明也压着声音,凑在赵云端耳边问。
赵云端瞬间睁大了眼睛,骤然清醒,“你想做什么?”
黑夜里,屋中没有一丝光亮,但赵云端仍能感觉到傅明也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要喝水吗?”傅明也继续问,声音又哑了几分。
赵云端坚定地摇摇头,往里边又缩了缩,“我困了,我要睡觉。”
“嗯,”傅明也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睡觉吧。”
赵云端被傅明也折腾得一夜难眠,最后咬着他的脖颈,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丢去喂鱼。”
“我好喜欢你,小午。”傅明也埋着头,声音低哑,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他的爱意。
赵云端实在受不了他的折磨,将他摁住,“你别发疯。”
她的发丝垂下,落到他的嘴边,他竟还凑过去亲吻。
傅明也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被赵云端绑住,自从发现之后,便坠落其中。
或许是从第一夜开始,他平静无波的乡野生活里闯进了一个身着火红嫁衣的女郎,恶劣地嘲笑他,强硬地控制他。
一袭红衣照亮了他的整个小院,这是傅明也第一次接触到如此生动的人。
他红着眼,仰头妄想凑近她的嘴角。
“你们郎君,惯会说些哄女郎的话,我是一点不信的。”赵云端掐着傅明也的下颌,“做可以,但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不然,你休想。”
赵云端翻身在一侧躺下,等着傅明也的动作。
他不就是没有满足吗?还说什么喜欢她的鬼话,就算之前他能为她奋勇上前,但那或许只不过是他的教养作祟,毕竟是睡在一起的人,关系更近一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