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umn forty one
脑后,身体站得笔直,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处,带着翘起嘴角的细微笑容凝视住某个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人。
历史,完全就是历史,古老到说不清年代的历史。一路走过来就像是坐上时光机穿梭时空隧道,各式各样的历史用画作的艺术形式在眼前像卷轴一样展开,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却完全无法指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凯厄斯的声音打碎了我的时空旅行,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我身边,“看这些壁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迟到了?”
小巧的金色怀表从头顶重重垂下来,我在被笼罩的阴影里和跳动的秒针无辜地面面相觑。
迟到,什么迟到,我怎么不记得邀请函里还有规定时间这回事。
“你迟到了。”凯厄斯似乎也想起来他邀请函的里疏漏,于是马上补充这句,好像只要将一句假话重复一千遍它就能变成真的一样。
真是强词夺理。这是我真正想说的。
然而事实上我什么也没说,就低下头死不张嘴,看着因为惯性而左右摇晃的怀表发呆,这其实有点像催眠。
我已经琢磨出来,对于凯厄斯这种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你,要么听他的要么就把他打趴下的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保持沉默。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屡试不爽的。凯厄斯大约以为我会说点什么,这样他就能奋力回击。而我不说话,那么尴尬的就是他,这个有事没事就乱找茬的肇事者。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来?”他见我不说话,于是继续逼问。
恭喜你,答对了。
“快给我进来,不要有下次。”
然而凯厄斯是没有强扭的瓜不甜这种尝试的,所以我还是走不掉。安静地跟着凯厄斯愤愤的脚步走进那个玻璃房子,圆形的室内很大,四周墙壁上铺着素色墙纸,颜色不显眼到似乎生怕别人弄不清它们只是被弄来做陪衬的。
真正突出的是一幅又一幅装在古色古香画框里的画作,有阔叶树林中落叶缤纷或冰雪消融的风景画,有身穿古代服装,长着瓷娃娃脸蛋,裙子后面用撑架撑起,打着阳伞的仕女图,有眼神悲哀,动作滑稽,怪诞不经的小丑画,还有许多用于练习基本功的水果静物图。
不得不承认,还是画的挺好的,是吧?
直到走进室内我才看清,刚才被凯厄斯的皮肤散发出的光芒遮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玻璃砖内部还有一层欧式窗框,同样是简约大气的白色。窗框下是一圈深紫色的天鹅绒软垫,软垫下摆打着金黄的长流苏。再往前,就是斜支起来的画架和画架前的欧式高脚椅。黑色碳素笔躺在画架凹槽中,样子很安详。
凯厄斯挥挥手,大概是示意我随便走随便看不用客气。他本人则走到画架边,讲上面画了一半的什么东西从铁夹中抽出来卷好再套上皮筋,随手丢到一边抽屉里。他今天没穿军士制服,穿的是上次我在衣帽间见过的那种中世纪蕾丝大翻领长衣,这使他看起来像个老派欧洲贵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