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umn eighteen
这下从卫士们手里跌落的,不止是简来时没吃完的血糕上的血水了,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树桥上瞬间就没了人的踪影,倒是草堆树顶被慌忙拨乱的声音一大堆,从四面八方夹击过来,简直让人以为刚才是不是有十几颗流星同时坠地。
菲利克斯呆立在一旁,看得出他很想和自己的同僚们一样快速挪动,可不知道哪根控制运动神经的弦搭错了位置,迫使身体僵硬在原地,从一个如此凶猛的大块头脸上,看到这样瑟缩害怕的小表情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德米特里的吹胡子瞪眼将我拉回现实,他拼命用眼神扫扫树顶又扫扫我,用力程度简直和不停翻白眼没什么两样。
你不是说阿罗知道你们在干嘛吗?我立刻用一个急切的眼刀飞回给他,根本没勇气抬头。
可是那是凯厄斯!德米特里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那他来这干什么啊?!内心有一万头野兽在哀嚎,德米特里怜悯的目光更让空空如也的胸腔冒出寒气。
我觉得···德米特里艰难地咽了口毒液,他喉咙里重重的咕噜声就像巨石砸在我头上,“你能搞定他的,我相信你。”
他最终说,说完还很义气地扯了扯菲利克斯僵硬的手臂,两人一脸光荣就义的大义凌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两声极其细微的树叶乱晃声,然后四周归于恐怖的寂静。
树上的人似乎终于看够了热闹,茂密的树顶被暴躁地三两下拨开,露出一个洞,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色影子溜下来,还保持伸出姿势的手腕被握住,强劲的拉力从前方传来,被大脑勒令死死钉在原地的身体左右为难,最终拗不过那股过于霸道的力气,整个人像是传送带上滑行的行李箱一般从树干上滑过,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身下树皮哀哀的惨叫几乎扎破耳膜。
我也不想的。我悲哀地对它们说,身体一停,然后重重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晚上好啊,凯···凯厄斯···”抱着我的人没有出声,只是从手心里抽走了那条见鬼的项链,举起来任凭尖锐的v字母在眼前摇晃,就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匕首,下一秒就能钻破脆弱的喉咙。我欲哭无泪地望着它,那上面不会被下了什么跟踪咒吧?怎么每次一提到它凯厄斯就像幽灵一样出现。
“···你····你也来找点乐子?”
虽然我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才是最大的笑料。
“你看起来似乎很闲啊,凯伦。”凯厄斯的声音不徐不疾,甚至带着饶有兴致的探究意味。
搞得好像你真的是来和我聊天的一样。
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还好他在我后面什么也看不到。不过···
他在我的后面,手臂箍着我的腰,刚才在房间里幻想过度的冰凉吐息此刻却真实的喷洒在我的脖颈上!
僵尸···僵尸在抱着我····
自作主张的大脑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将那几本大部头上栩栩如生的绘画和身边这个人结合在一起了。他不会在腰带上别个狼干尸防身吧?他不会把婴儿做成挂坠挂在脖子上吧?我只能苦中作乐地庆幸现在看不到凯厄斯的脸,不然那场面绝对精彩至极。
“回答我的问题,凯伦。”
我们有必要坐的这么近吗?明明那边有很多位置啊····我努力在身体僵硬不动的情况下,将垂在空中的双腿收上来一条,状若无意平放上旁边的空树干。
你看···放我一条腿都绰绰有余,多坐一个人当然更没问题了,要不你通融通融,往那边挪一点怎么样····
可令人遗憾的是,凯厄斯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他不仅没有屈尊降贵往旁边挪一挪,还把我抓得更紧了,也是,反正和树干挤在一起的人又不是他。
“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问这个,又到底想得到怎么样的答案,大脑已经完全被书里的恐怖画面占领了。
“房间里的书你都看完了吗?”凯厄斯好心地给出一个提示。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看···看完了啊···”我继续磕磕巴巴,感觉非常心虚。
“你都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我···”
“书里讲了什么内容?”凯厄斯继续暗示。
“你的···你的丰功伟绩···”
还好沃尔泰拉很少下雨,不然说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一定会被雷劈死。
“丰功伟绩”这四个字很显然极大取悦了凯厄斯,愉悦的轻笑从头顶传来,连同笑声带出的冰冷呼吸一起,浸透四周所有的空气。箍着我的手臂放松了一点,我在想如果现在猛地推开他跳下树逃走的可能性有几成。
“别动来动去,凯伦,不然就把你扔下去。”前一秒还风和日丽的声音立刻阴云密布,手臂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