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柳哥儿,我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偷璃公子的金镯……”
“住嘴!”忽的有道男儿独有的尖锐声音,如针芒般划破了静寂夜幕,也引起了叶昕的注意。
“偷了东西的贼人上公堂都会说自己冤枉,你说没有就没有,世上还要王法做什么?!”
叶昕眼角一瞥,发现南家后院西南角处的烛火亮得异常,像是聚了一批人在那,人头乌泱泱的攒动,吵闹得很。
看上去破败不堪的角落,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人却来了不少。
尤其是刚才那男儿家故意捏着嗓子说的话,灯影下那气势凌人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人犯了事。
“柳哥儿,我真的没有……我今日一直在房间里照顾白公子,连吃食都是别人送来的,从未去过翠湘居,更别说偷璃公子的金镯……我、我连镯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哭什么哭,小贱蹄子!净像你主子一样,哭哭啼啼装模作样地勾引女人,不知羞耻!”
“我家公子没有!是太女她……啊!”
“啪”的一声,是一个极标准又清脆的巴掌。
叶昕整个人藏在繁茂的枝叶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树下那个叫柳哥儿的小侍气势汹汹地将另一个小侍扇倒在地。
“明明是南羽白不守夫道,还敢污蔑太女,果真是烂主子配刁奴。”
“萍哥儿,该不会连偷我家公子金镯这事都是南羽白教你的吧?”
青柳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青萍却不敢还嘴。打狗看主人,他跟了一个不受宠爱的主子,就注定要挨人欺辱。
他只能捂着自己高肿起来的脸,艰难地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可还未等他站好,下一秒便被身侧两个力气大的伙夫粗.暴地用棍打倒在地。
他疼得大叫了一声,随即呜呜哭了起来。
青柳不依不饶地追问:“说,此事是不是南羽白指使你做的?”
叶昕眸光一暗,看样子,南羽白的日子过得比她猜想的还要差。
赶早不如赶巧,她本想看看南家今夜有什么热闹,等人散了再在此处随便抓个人,问问南羽白在哪,谁知这个长了棵老树的破落地方就是南羽白的住处。
没想到今日赶上了一出栽赃陷害的戏码。
青萍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崩溃,“不……真的不是……”
青柳登时叫道:“给我打!”
青萍连忙哭道:“柳哥儿,好哥哥,不要!”
青柳伸手制止了即将落下的棍子,他捋着着自己涂了发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得意地笑了笑,暗示得更加明显,“说,是不是南羽白指使你做的?”
青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两股颤颤,
他快要禁不住这般拷打,张嘴就要应“是”。
叶昕指尖一动,迅速射出一颗石子,点了青萍的哑穴。
太女婚期在即,南府便发生了金镯丢失的事,此事定然是有心人设计。
青萍要是认了罪,伙夫再将其杖杀,死无对证,南羽白就真要蒙冤了。
见青萍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青柳果然急了,恶狠狠道:“快说啊,你快说是!”
青萍无声地发出“啊啊啊”的气音,摇头痛哭。
“你哑巴了?!”青柳捏紧了自己的发尾,急得上前踩住青萍的手指,“你再不说,我就踩烂你的手!”
青萍惊恐地看着他,“呜呜啊啊”摇着头。
青柳焦急又愤怒地踩了他一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真的叫不出声才作罢。
青柳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灵光一闪,赶紧道:“萍哥儿,如果是南羽白指使你偷的镯子,你就点点头。”
“只要你供出南羽白这个主谋,你就不会有事。”
“我保证。”
叶昕闻言眉梢轻挑。
她指尖又翻出一颗石子,准备把青萍的昏穴也点了。
可还没等她出手,房间里传出了一声稍显急促的娓娓颤音,
“外头吵吵嚷嚷,扰我休养是何居心?”
男子声调偏高却不尖锐,急切音色愈显娇柔。声音清脆似落盘珠玉,又婉转如黄莺细语,竟是比京中戏子那把好嗓子还要悦耳灵动几分,
“不管何事,都等我病好了再说,否则别怪我禀告母亲大人,叫她治你们的罪。”
青柳面色一白。
南收帆还指望卖子求荣,若是得知今日的事,一定会打杀他的。
但其中一个持棍的伙夫看了他一眼,警告道,“柳哥儿别忘了,邱侍君和璃公子还等着你回话呢。”
青柳实在没招,只能硬着头皮冲里屋喊道:“白公子恕罪。可您手底下的人偷了璃公子的金镯,那是舒女君赠给璃公子的生辰礼物,价值贵重,我也是奉命行事,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