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罚

为哥哥的帮手……”

“他想的美！”不等她说完，就被陈氏就厉声打断，“谢景煜算个什么东西？给我睿儿提鞋都不配！还有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老爷，她以为这样就能土鸡变凤凰，当上谢家姨奶奶？做梦！别说只是这些年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陈氏越说越气，吐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

谢芳华抬眼，凉凉地说道：“阿娘，柳絮快死了。”

“她死了正好，死……”陈氏剩下的话，哑在了喉咙里。

谢芳华想到，陈氏虽是性子泼辣了些，但到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妇人，对生死鬼神之说还是存有敬畏之心的，便再接再厉道：“阿娘您想想，她活着时，受了这么多苦难，又对谢景煜放心不下，很难说死后会不会冤魂不散，缠上咱们家，所以我才斗胆劝阿娘一句，对他们好一些……”

陈氏沉默半晌，再开口底气就稍显不足，“她受什么苦都是她自找的！见天要死要活的，不也没见她死！？”

谢芳华垂眼，“刘大夫说就最近了。”

陈氏挪了挪屁股，尚有些嘴硬道：“活着我都不怕，还能怕个死人……”说到这又气哼哼地瞪了谢芳华一眼，“今日的事就算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先报给我一声，再自作主张，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见陈氏松了口风，谢芳华心里跟着一松，“女儿知道了，以后绝不敢擅专。”

陈氏这才算满意了，“下去吧！”

琥珀和碧玺见谢芳华白着脸从屋里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刚才屋里传来的抽打声，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但谢芳华命她们候在门外，俩人急得百爪挠心，也不敢去屋里看上一眼，此刻见谢芳华好好的走出来，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谢芳华绷直的身子稍作放松，背上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但想到陈氏对柳絮母子态度已经不似开始那么强硬，这顿打也算没白挨，“回去吧。”

回到芳园，琥珀和碧玺服侍谢芳华更衣，外衣刚脱下，碧玺就是一声惊呼。

琥珀站在前头，不知道碧玺这一惊一乍的是怎么了，等她转过去一看，不由瞪圆了眼睛，“少奶奶，这是……太太打的？”

横七竖八的血印子夹杂着汗液，从谢芳华的里衣透出，晕染得到处都是，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谢芳华没说话，咬着牙，将早就粘在皮肤上的里衣一点一点从身上褪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痕，冲身后的两人道：“去拿点玉露膏过来。”

“这么重的伤，玉露膏有什么用，得找个大夫看看才是，太太也是，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碧玺看着伤处，忧心忡忡。

琥珀咬着唇，眼圈有些发红，“我这就去请大夫。”

“别去。”谢芳华及时拦住了琥珀，“你这一去，阿爹知道了肯定要与阿娘吵起来，我不想他们为了我夫妻失和。再说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哪有那么娇气，你们帮我抹点玉露膏就行了。”

琥珀深知自己拗不过她，只好出去拿了瓶玉露膏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将伤处细细涂抹一遍，等到所有的伤处都处理好，谢芳华已经疼得一身冷汗，脸色更显苍白，碧玺取来衣裙服侍她换好，再从净室出来时，已经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琥珀扶着她到软榻上刚坐下，李嬷嬷便进来叫人摆晌饭。

依李嬷嬷的性子，要是发现她身上的伤，怕是又要念叨个不停，谢芳华怕她看出端倪，强撑着用了一些，等下人撤了桌子，她就借口要歇晌，支开了李嬷嬷，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少奶奶看着吧，嬷嬷要是知道，不定怎么数落您。”似是知道谢芳华在怕什么，琥珀一边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一边说道：奴婢实在想不通，少奶奶宁肯挨太太一顿毒打，也要帮那对母子，到底图什么。”

谢芳华趴在床上，用以缓解背上的疼痛，闻言扯了扯唇，“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图的不过是个心安理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