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
疼人不知道。
疼倒是真的。
谢安陈晚上吃饭的时候,端碗的胳膊都在抖。
这次换成被留饭的余子疏哈哈大笑:“贤弟你行不行啊!”
给谢母听得那叫一个心疼,吩咐明儿别去了,若实在要想替家里做点什么事,就帮衬着修房子的事。
燕娘等人自是举双手赞成。
输人不输阵,谢安陈睨了一眼某人因伤瘸着的脚,哼道:
“余兄又能好到哪里去?”
经此一日,不管说什么,燕娘打定主意不会让此二人下地了。
他们哪是种地,就是一时手痒闹着玩!而且还严重影响了大家的进程!
夜里,谢母递了瓶红花油来。
嘱咐燕娘让她帮着给“手无缚鸡之力偏要下地逞能的读书人”擦擦。
燕娘在门口左右为难。
手里的药瓶烫手。
乡野小院,烛光点点,月色撩人。
燕娘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敲门进去。
打好腹稿打算送个药就出来。
让谢安陈自行处置。
岂知对方一见是他进屋,将外袍一脱,谢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就开始松解里衫的带子,准备露出略有些僵硬酸疼的胳膊来。
世人一提到书生就会想到文弱二字。
谢安陈一直对自己要求严格,其实他骑射功夫并不弱,今日是为了与人斗气逞勇,一下用力过猛。
倒也没什么大碍。
却不影响他将计就计。
松垮的衣衫耷拉在胸前,腹部肌群的线条有棱有块,肩膀处更是僵硬隆起,非常具有力道感。
他就端坐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却沾染了几分魅色。
铜香炉鼎已燃,室内弥漫着松柏的熏香。
夜色的裹挟之下,好似一尊精雕的白玉公子像在烛下发光,色声香味触法,好不诱惑。
燕娘:要命。
但她是爽快人,应承下来的活就给麻利地做,牙一咬别过眼,非礼勿视,倒了药油在手心,上手替人搓药。
为化解尴尬,她话着家常问什么时候回京。
答尚有几日。
两人陷入沉默。
燕娘心无旁骛地手上动作着,突然手被按住。
还不待对方的深情款款及时表现,她啪地一声甩开。
纯属本能。同样的错她不想犯第二遍。
谢安陈愣住,良久方说还是他自己来吧。
燕娘觉得如此甚好,把药瓶递了过去,不再继续。
满室的药味散开。
谢安陈有所反思,他这样的体格做一天活都这么疲劳,更何况夫人一介弱女子,想说让她早些去歇息,却又觉得难得有单独说话的时间。
最后酝了再酝,只提议往后田地还是都租给佃农种,或者多请人帮忙些。
夫人以后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还真就必须得燕娘她去。
这个是玄学问题。
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无论是翻个地或者除个草,但凡只要她经手过的田地,都会有意外的惊喜,特别到了秋收的时候,就能一目了然。
同样的地段同样的种法,她家的产量绝对会能让人眼红。
就是燕娘好像这方面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村里人管着这叫天生的庄稼人。
否则那么些年下来,凭她一己之力如何供养得起犹如吞金兽的读书郎?全靠天赐的运道!
当然,这些事她以前不会告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有些话以前不说,现在就更不会说了。
最后,谢安陈抬眸望着她,眸内情真意切:“一直以来多谢照拂,还有母亲也是,她很满意你这个儿媳。”
那故作柔情的视线带着钩子一般,燕娘脑门突突的,哎,既已和离,就不该还来撩拨她。
这又是闹哪样?得得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好说好说,处了这些年,也都是亲人了,往后你记得多开我些工钱,帮你照看着也是顺便的事。那你就先歇着,夜安。”
说完,燕娘就径直出房净手去了。
听到这话,谢安陈是既满意又伤神。
此次回来的目的,除了挽回夫人是其一。
其二就是根据梦里的事,他知道即将来的变故,半月后谢母会在地里摔一跤,断骨卧床受罪一番,还因医治不当落下病根,往后走路有些跛,需得有人搀扶才能行。
上一次谢母没有把受伤的消息传到京中,最后还是他们夫妻二人得了丧信回家奔孝,见状后才得知,因而也错过了最佳疗效。
小半年后燕家有孝。
燕娘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