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哥一家！”将心中委屈说罢，林宇桑轻松一笑。

“之前我还不明白娘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直到无意间知晓我还有个胞妹，出生第二日就死了，我才知道你在怨我。这几年来我一直勤勤恳恳挣银钱，让家里生活再好一些，就是想让母亲不再计较…没想到母亲依旧责怪我，虞儿平白遭遇这等横祸，你还在偏袒！”

大陈氏听到这些话，彻底绷不住，眼神中满是恨意，抓住林宇桑的衣领歇斯底里道：“你就是个灾星！害死我的桃儿！你生下来健壮如牛，她呢？！生下来还没我小臂大！瘦弱得连呼吸都听不见！就相差半个时辰啊…是你害死了她！我就要作践你，让你赎罪！”说完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林宇桑下意识想要抬起手轻拍大陈氏的后背安抚，咬住后槽牙克制自己停下，一点点攥紧拳头垂下来，微微仰了仰头，闭着眼平复极致的伤痛。

许氏心疼地看向丈夫，“娘，生产之事，怎么能怪夫君！”

大陈氏甩手一个巴掌，“滚！有你什么事，都是因为你，他自从娶了你后就开始忤逆我！”

林宇桑连忙扶住许氏，心疼地摸下她瞬间红肿的脸，眼底泛红，嘶哑道：“左右都说开了，今日这个家必分，我也只想和她们娘几个过日子，就算娘你去说我不孝，村里人心中也是有一杆秤的，我这个人品性如何，他们都知道。”

林景逸挡在许氏身前，他自小就知道几个孙辈中，奶奶最不喜他，无论他多么听话，她都不会看他一眼，爹和娘这些年吃的苦他都看在眼里，只恨自己年岁小，不如读书的堂哥说几句话管用，从这一刻起，他心中彻底种下了要科举给爹娘挣脸面的念头。

林思虞躺在许氏怀中，听到家中还有这些往事，心中也十分难受，爹太不容易了，等她长大了，要好好护着他，护着娘和哥哥。

林大江神色复杂，整个人看起来萎靡颓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分家吧。”见大陈氏瞪过来，对着她微微摇头，佝偻着身子出了门，“我去喊大哥和几位族叔。”

林宇柳轻轻拍了拍林宇桑的后背，以示鼓励，跟在林大江身后出去。林宇松撇撇嘴，脸上满是不怠，他不想分家，但又不敢开口，只好讪讪的走了。

林宇桑不再看大陈氏一眼，牵着儿子和许氏慢慢出去关上了门。

大陈氏无力瘫坐在地，她憋在心里半辈子的话终于说出，却没感到丝毫舒畅，肩膀不断抖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滴在地面上，她不自觉的望向三儿一家的背影，双手捂住眼睛，无声抽泣起来。

*

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几缕残余秋风卷着些许枯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卷。

大坛村旁家都飘着饭香，靠山的林大江家此时却静悄悄。

里正林大海看了眼族中资历最老的林二爷，又看向林大江，呼了口气打破宁静道：“大江，你真要分家？”

林大江面无表情的点头嗯了一声，“今日这个时候请里正和各位族老来见证，还望见谅，分家这事我们一家都想好了。”

林大海是知道小侄孙女是怎么跑到拐子手中的，也知道这些年二侄三侄的不公待遇，心中为弟弟一家叹了口气，扫视了遍屋内，屋中只有大人还有尚在襁褓的林思虞，其他孩子都被叫了出去。

大陈氏垂眸看着地面不做话，林宇松脸上满是傲气，小陈氏眼珠乱转，林宇柳和吴氏端正坐着，林宇桑摩挲着手温柔的看着妻女，许氏微微晃动着怀中林思虞轻哄。

下一秒，林大海铿锵有力开口道：“好，那今日我作为里正将和各位族老见证，大坛村林氏一族林大江将于康平三十四年十月初八与大儿林宇松、二儿林宇柳、三儿林宇桑分家。”顿了下看向林宇松，继续说道：“宇松，你来记录在册。”

林宇松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坐到桌旁执起毛笔沾了沾墨，林大江拿起准备好的地契，道：“家中现有十一两银和七百个铜板，地有上等田三亩，价值四十五两银子，中等田八亩，价值四十两银子，下等田五亩，价值十两银子。桌椅板凳被褥的，谁屋里的就给谁家，两只鸡我和你们娘继续养，其他你们平分。”

看了下几个儿子，开口道：“上等田好种，就给老大，他家没个能出力的。剩下的地老二老三平分。我和你们娘跟老大过，所以房子也给老大，剩下的银钱出十两给老二老三添房子用，分家后先住这儿，房子建好后再搬。”

吴氏撇撇嘴，就知道爹娘疼大哥一家，没想到这么疼，好东西全给他们了。林宇松和小陈氏心疼银子，脸上满是肉疼，但上等田和房子已到手，索性没开口。

林宇桑思索下，开口道：“二哥力气没我大，中等田可以都给二哥，下等田归我，但是家中两只鸡和十多个鸡蛋都给我家，韶韶生产不易，要补补身子。”

能成功分家他已经很满足了，从小到大二哥最疼他，嫂子也对韶韶很好，银钱什么的他可以去县里找活计做，不成问题，这些他都和韶韶商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