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一觉醒来，茉然觉得浑身懒懒得。

欲起身，却发现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糟了！那汤……”茉然想起睡前和翠女的对话，不由打个寒颤。

“别起来，躺下，你的伤还在！”翠女进屋，看她挣扎着要做起，忙拦道。

“今天浑身没力气，我想……”说到这，茉然的眼睛迅速扫了一眼翠女，见翠女并无反应，不由暗忖：“难道……”

“别担心，你的食物没事！”翠女看懂她的心思，戏虐道：“主母有那个意思，说一杯形尸酒让你挺到公子回来！可你伤重，就此睡过去，到公子醒来还晕迷就不值当了！”茉然还没来得及多想，只听翠女又道：“主母担心公子为此与她心生嫌隙！”

“嫌隙？”茉然冷笑，石母未必太高抬她了！石英子一幅不解释不作为的作派，分明她猜的都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又有什么嫌隙？近万年，仙魔从不两立，滋生出来的情爱，自然是孽缘!

既然是孽缘，能做的只能是及时止损。想到这儿，茉然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翠女看到她的样子，心下已明白七八分，缓道：“让我说，若是公子真的情深，姑娘也别计较什么仙魔之分了！”

茉然本能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是仙的教育，渗透的是仙的思想，就连理想，也是寄希望有一天，成为一品仙，得百花仙宫主位娘子凤舞赏识，在百花仙宫有自己一席之地！

何况当下，她判断不来石英子的心，他的心太深，茉然触不到。有时候她觉的这颗石子是真心的，当他的身体环着她时，她能感受到那份厚重和热情；有时候她又感觉自己在他心中不值一提，她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他只用言语打发。如今这空荡荡的屋子，只有空荡荡的诺言和还有她想出洞而无法出去的一身的伤，石英子人呢？

他忙着他嘴里所说的大业！丝毫没有想到石殿里还有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花仙，百年如一日的在洞里等他？

“翠女！”她抬了抬眼，心下感激她对当还有些真心，道：“你可知对的爱是光，让你每一分都心怀希望！而错的爱吸光，会吸走你身上的光，让你分分钟都感到绝望……”说到这，她不想往下说了，只觉得一丝丝绝望从心底里渗出来，无法阻挡。

“那你对公子……”翠女问她。茉然摇头。她不知道，可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像她这样卑微的仙，能在这石宅里生活这么久，在石英子眼里应该也算恩赐了吧。

见茉然不答，翠女也不再问，端起凉了的茶出去。

如此数日，茉然已服下爹留的青丹，伤口在一点点结痂，人也较之前精神许多。她想走，想尽早与这个地方及这个地方的人做个切割！又想再见一次石英子，她想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不算痴心错付！

半月后，听翠女说，公子回来了。

回来后几日，都没有找过茉然。

又几日，茉然忍不住了，让翠女传话，请石英子。

他终于来了。原本瘦削的身子略微有些发胖，目光游离在茉然身上看了几眼，缓缓道：“你的事，我听娘说了。你要走？等伤好了我安排便是！”

茉然点头，眼里涌出泪来，不由问道：“请你来，还有一事相问！”

“你们女人，就是喜欢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颗石子的眼里蹦出几分不有耐烦，道：“来，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知道问不出话来，茉然不想理他。

“这酒……是……形尸酒！我娘说你伤重没让你喝，可我看你好得很！”石英子散散的走至门口，拿起一杯酒，皮笑肉不笑道。

“你放我走，为什么还……”茉然惊抬身，问。

“石宅的规矩！你一个花仙，在这儿休养生息二百年！汇我山石仙气，吸我石宅灵气，助自己修持！总得还点回来当人情吧！”石英子冷道。

他看茉然兀自呆住，又道：“这些年，你恋爱修行两不误，如今要舍下这情，这修持得到的功力还是给点！喝了这形尸酒！你会睡一觉，放心，看在往日情份，我不会将所有功力都拿走，只拿一百年！”

听到对方如此无耻，却还认为理所当然的话语，茉然感到心在流血，眼泪扑筱筱的直往下掉……这么多年，原来真的是个笑话。

“你还真是……魔！算我低估你了！”良久，茉然强忍着泪说。说完，她伸手接过形尸酒，欲一饮而尽形尸酒。

“罢了，全是我自做自受！”酒至嘴边，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