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日子四平八稳，光阴似水流年，转眼三千年恍过。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茉村之南的青子湖畔，今日热闹非凡。一群小仙们嘻笑打闹，你追我赶……

当时极玉怀里的小女孩，茉然已经长大。此时，她着粉色衣衫，眉间含光，一会儿在水里和红鱼追赶，一会儿用发丝挠红莲脚心，一会儿拔着小鼠仙芊羽的毛……水下岸上，被她弄得鸡飞狗跳。

“让你狂！”红莲笑着甩来一株正怒放的莲花，直扑茉然的脸。茉然顺手接住，往上轻抛，用脚猛踢，莲又飞向红莲那里。

眼看红莲伸手接到，茉然猛发一力，莲花借势向高处飞去。红莲忙飞身去追，茉然哪肯让她接住，对着莲花连发几道强力，莲花完全甩开正追它的红莲，一直往前飞啊飞。眼看红莲瞪她一眼，茉然亦飞上去，伸开五指，对着莲花稳准狠的重重又击……莲花本就受力，如此重击，速度似飞般直扑向前。突见前方邪魁一塔，塔门黑洞洞，莲花中魅般朝那里扑去，而那塔似有感应般，应景的发出微微红光……

“砰！”突然有人截断力道，莲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到湖里，湖面欣起丈高的浪，声音震得红鱼小妹连翻几个跟头，连呼“吓死小妹了！”

执剑的极玉的剑端冒着丝丝蓝光，冷眼扫过已收力站在湖边呆住的红莲和茉然，冷道：“若不是我截断力道，你俩就闯祸了！”

“已经闯祸了！”水里红爹冒出水面，怒对红莲：“还不快回去！”转过头来，轻喝：“极玉，管好你闺女！”说完，也不待回答，消失在水面之上。

“你也回去！”极玉冷道。茉然点头，忙不迭得跑去。

极玉看着茉然远去，暗暗叹了一口气。

三千年前，他眼见爱人痴狂入魔，被压在妖塔之下永世不得翻身，心中伤痛无与伦比，深知此是一别经年，再见早已物是人非。从此，这妖塔便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方才，妖塔隐出红光，让他心下十分不安。可一介小仙，对妖塔的事情无权过问。他微阖双目，又回到三千年前，罂玉被压妖塔后，圆方来了，带着女儿容一。意味深长向他道：“往事已过，如今才发现，你和我的缘份不是千年万年，而是一辈子！你我皆忘掉前尘，从头开始可好！”如果没有和罂玉在一起的日子，听到这话，极玉自是欣喜。可当时，除了伤感，他再找不出其它。

许是对过往还有留恋，或是对现实的妥协，一段时间后，他们还是到一起了。说来奇怪，与圆方在一起一万年比，和罂玉的时光还不及其中的百分之一，极玉却感觉漫漫仙生，自己所活得，也不过百年。他求圆方待茉然如亲生，瞒下身世，让她无忧成长。

可看刚才情景，他不知道，这美好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回到家里，茉然自然是经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教训，油鞭刺耳响过，不像打在茉然屁股上，倒像打在极玉身上。可没有办法，红莲那边红爹已经启用了家法，茉然若不长点教训，恐怕以后会闯出更大的祸。

但茉然不懂啊。

“姐!”茉然向执鞭的容一挤眉弄眼。“应付下老爷子，别真打呀！”

“你是我亲姐吗？玩真的呀！”

“哎哟喂……小白菜呀，爹不疼呀，娘不爱呀……”

“下手这么狠，怪不得一万多岁了，嫁不出去……”

“姐……姐……别打呀，再打就砸手里了……”

“爹……爹……我是你的亲女儿呀……”

“娘……娘……你就看着你大女儿欺负小女儿呀！”

“天道不公……有谁来说句话呀……”

茉然在院子里花样百出，各种作妖……终于，在容一手里鞭子的不懈努力下，几十油鞭让她安静得疼晕过去。

醒来后，屁股牵着全身疼，茉然沉默多了。“姐！”看容一进来，拿着一盘糕，冷道：“姐，我的嘴没受伤，是心里伤了！”看容一不理她，眼睛转来转去道：“这样吧，咱俩作个交换，我就不生你的气！”

“什么交换？”

“你告诉我，爹为什么那么生气？”

容一一幅无可奉告的样子，让茉然气得头埋在被子里。在外面的极玉却笑了，打一顿果然可以让人长记性！

尽管服了极玉特制的青丹，茉然还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三个月中，眼看窗外清风明月，花红柳绿，却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甚是无味。这几天，她隐隐约约听得爹娘零星几语。

“你是说，红光是里面感受到气息的回应？”娘的声音。

“是啊，莲花本有灵性，五指穿它入力，相当于……”极玉说到这，叹了口气。

“那里面竟然借此发力？”

“莲所扑方向，即是锁……孔，外力虽弱……里面却疯狂，竟出了一个小缝，逃出来一个小魔！”

“要紧不？”

“成不了气候！已经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