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恩图报
她就不信了,没有七情,还没有一点色心了。
下一秒,一个宽大衣服盖住了她整个人。
只听见萧璟云的清冽的声音响起:“绑了,再好生送回南陵。”
“清黎姑娘,就此别过。”萧璟云的目光停留在清黎一瞬,又转而只身一人向着深巷走去。
清黎气急败坏:“萧璟云!你个负心汉!”
刚刚拿着斗篷追出来的傅简老妈子,脑补了一出精彩大戏。
待清黎被绑走之后,萧璟云对着傅简吩咐了一句:“傅简,你去查下她的底细。”
“殿下,是觉得此女子身份不简单吗?怀疑她是被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吗?”
萧璟云垂下眼眸,默认。
傅简大彻大悟,又开始碎碎念叨:“不过啊,殿下,你明明很有桃花运。可是你瞧瞧你的性子冷如冰山,永远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这样,还能娶妻吗?不过嘛,你现在要改也来及...\"
“殿下,殿下...我还没说完呢...”
~
车轮碾过地下的枯枝,踏着泥泞道路就急忙上路。悬挂在最前的风铃也随着路程颠簸铃铛作响,车中熏着淡淡的梨花香,微风掀开精美丝绸一角。
清黎虽被绑,但也不得不被这车马之内的财大气粗惊讶了一番:“太子殿下,果真有钱啊。”
对面负责守着她的侍卫,抱着剑,瞥了一眼:“废话。大晟,大晟,自然繁盛。俺们家太子殿下,也不是那些阿猫阿狗能随意攀扯上的。姑娘下了马车,得好好治一下癔症了,还妄想当太子妃。”
“我呸!”
“俺家殿下一心为民,才无心情爱呢。”
话里话外都在点着清黎。
清黎:“我也是民啊。你家殿下就这么对我?”
“那是你不是好歹,殿下风度翩翩,恪守礼法,向来对待姑娘家都十分谦和。还是头一次见到,殿下气急了,绑人的。”
“你们家殿下咋不会生气,他就是个木头。”
侍卫一听清黎这么评价萧璟云顿时就不服气了,气红了整个脸:“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俺们殿下。殿下,虽然永远冷冰冰的一张脸,可是他真心实意地关照我们这些平民。我们晟国不能没有他,俺真的不敢相信没有殿下的大晟会是什么样子...”
说着,说着,侍卫竟然被自己话语感动落泪。
清黎唏嘘道:“你的泪点也太低了吧,又不是三岁小娃。”
侍卫脸一横,拿着腕带抹着眼泪:“胡说,我才没有哭呢...”
清黎侧过脸:“我还不想看你哭呢。”
好死不死,她还是不经意之间窥见了那一泪,被迫带入侍卫的回忆。
侍卫原是掖庄关押犯人的看守,为人老实忠厚,与隔壁村落的柳艳儿向好。二人即将美满之时,却突遭县令的公子强势抢亲。哪想柳艳儿宁死不从,竟一条白绫活活气绝。在县令的手笔下,此事就被悄然盖过。为不留祸患,还派出杀手暗杀侍卫。侍卫侥幸逃脱,却不幸被打断了双腿。从此,他便认了自己贱命一条。每日沿街装疯卖傻,在酒馆之中喝到酩酊大醉,一心求死。
直到一日无意醉酒遇到了萧璟云和县令前来督查运河,想着贱命一条,死之前要把这些居于高堂之上、喜好玩弄权贵之人通通臭骂一遍。于是,在大街之上当着一众人百姓和官员之面,对着萧璟云和县令粗鄙语频出,骂得甚至难听。
即使被数名御林军狠狠压制住,他的狂骂依然不曾停歇,越发兴奋,甚至朝着眼前穿着白衫之人涂了一口浓痰,好似这种这般羞辱,才能把这些高穹宇天际之人拉下泥潭与他们这群蝼蚁一同苟活。
他故意激怒萧璟云和县令:来啊,杀了我啊!你们这群狗官、狗太子!不配为人。
县令在后脸色涨红,渐而发青,以冒犯殿下之名责令把此人的舌头拔出。看似维护殿下之名,其实是为了发泄自己的私愤。
而那位太子殿下从头到尾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脱下素白衣袍。蹲下身子,凝望着烂布脏衣的他,缓缓说道:将死踯躅只敢言,行思踯躅不敢为。
他反驳:我敢!
萧璟云嘴角弧度渐扬,抬手示意放开他。
侍卫迟疑一瞬,而后眼神愈发坚决,托着一瘸一拐的腿直直朝着府衙之前的鸣冤鼓走去。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神清净,举起棒槌连上快击鼓面。
他大吼:我要鸣冤!
暑热六月,鼓声隆隆,震耳欲聋,宛如垂骨之人的不甘冤屈皆在鼓面之上书写。
回忆到此,渐渐收拢。
侍卫还沉浸在回忆之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抹着。清黎在旁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拿着个小碗抓了一把瓜子,“咔嚓”一声磕出瓜子仁,想听戏似的评价:“我真好奇,那个木头到底怎么样才能生气呢?往他身上吐痰也不生气,我非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