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很好吃

“卖包子咯……”小二的叫卖声在粟此时饥饿的状态下格外响亮。

粟躲在旁边石柱子内侧，探出一双眼睛，头发乱七八糟，脸黑乎乎的，唯独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盯着笼子里的包子，手里捏着一文钱。

粟在等，等小二不注意可以偷偷拿了就跑，粟的逃跑技能整个大荒也很难有人追上她。或者等到饭点，小二会将两文一个的包子一文卖出，这是粟多年来流浪的经验。

可她很饿，没力气跑，等着就快到饭点了……

“你想吃包子吗”紧绷状态下的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粟快速转头，并挪开距离。

季灵温婉一笑，晃了晃手腕提着的食盒“我自己做的，没有店里的好吃，不嫌弃的话……”顺着话她把食盒盖子打开了，把包子递给粟“就吃一个吧”

粟眼前的女子，偏瘦弱，弱柳扶风的感觉，着一袭青色长裙，衣领处洗的泛白，梳着一条麻花辫，别再胸前，粟猜测此人大概就是普通门户家的姑娘，并无恶意。

“谢谢”粟接过。

看对方看着自己，好像在等她吃完的反应。

粟咬了一口，是肉包，皮很厚，肉很少，有种温暖的感觉，也许是包子很烫，心头暖暖的，粟嘟囔模糊地又说了声谢谢。

季灵笑的更开心了，因为这是她学了很久第一次做的包子，特意送给弟弟吃，弟弟吃了一个说不好吃，让她带回去自己吃，此时看到粟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她知道弟弟是想留给她吃。

“要不要去喝口水？” 粟吃的太快差点被噎着了，季灵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子，拉着她的手腕，粟也顺从着跟着她。

推开门，很简陋的院子，却很干净整洁。院子里有一张石桌，右侧是一片菜圃，靠墙种了很多花，部分爬藤类植物爬到了院墙檐口，生活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季灵倒了杯水给粟，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又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几下就干完了。季灵顺势帮粟抚了抚背……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粟有些好奇，这个女子明明很瘦弱，却看起来很强大。

“你的眼睛很清澈，不像坏人”

粟扯了扯嘴角，这句话以前也听过，不见得是什么好话，因为说这话的人抛弃了她。

她转身，准备离去。

人有时候会有偶尔的善良，但都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基础上。一旦被权衡利弊，而被救的人只能被迫接受一切，无论是最开始的遇见，还是最后的放弃，她都是被选择的那个。

粟推开门，望了眼天空，不见蓝天，乌云笼罩，大概是要下雨了……

她快步离开，在大雨下来之前，她还要找个地方度过今晚。

如今大荒分为三足鼎立之势，分别占据北方、东南、西南，青云地处中原，三方接壤，群山环绕，三方皆在此处互通贸易，有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四周环水，水运发达，称为青云城。

而粟从小无父无母，有记忆开始就在流浪，遇见过北方沙漠里的冬天，寒风入骨；遇见过南方的雨过天晴，流水人家；也在西南的树林里迷过路……

流浪途中，她看淡了人性凉薄与现实残酷，伪装着自己，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也因饥荒被迫食过树皮，天为被，地为床，风餐露宿，她跟过很多东家，有人买了她又卖了她，她记得曾经有一个商人，是她跟过最长的东家，他处事果断，擅经营算计之道，她曾跟着学了几年皮毛，也见识过他将濒临关门的店铺做到家喻户晓，使用之手段令人惊奇，仿佛钱财若身外之物，皆被他玩弄于股掌，他常说一句话：钱财如粪土，凡事平常心，莫强求。

后来又继续流浪，到了青云。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季灵家侧面墙檐下，粟坐在那丛爬出墙的花叶下面，刚好盖住她小小的身躯，她无聊伸出手接雨滴，滴答滴答……

想着那个姑娘做的包子挺好吃的～

忽然静逸的空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夹杂着男子粗旷的笑声，有瓦片破碎声音，随着一声姐姐，停止了……

粟晃了晃神，叹了口气，起身跑到门口，门还未来得及关，虚掩着。

不久前粟还喝过水的杯子躺在地上七零八碎，倒水的人躺在少年怀里，雨水流淌中有红色血迹，像断裂的风筝线，崩断了。

“先把人抬回房里，你去找大夫，我去烧水”粟的声音清脆，少年抬头，入目是衣服破旧乞丐模样的粟，但眼神坚定，话语不容置疑。他愣了一会说好，将季灵抬到屋内的踏上，告诉粟烧水在何位置，就急忙跑出了门。

烧好了水，粟找了一件干净衣服帮她换上，并细致为她擦拭身体，季灵双目无神，任人摆弄，颈脖有血印……

粟轻轻抱了抱她。

大夫说受惊过度，本身体质虚弱，需以补气养血的汤药调养，并保持心态平和。否则药石难医。

少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