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的重逢
世界一片黑暗。
轻微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女孩的身躯被藤蔓束缚,狭窄的空间让她不得不将肢体收拢,这种被压迫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是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她安安静静地躺着,无论如何都没法睁开眼睛,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赤红如血的卷云熊熊燃烧,整个天空如同大火席卷红的动人心魄。
热气笼罩着毫无生机的土地,这里寸草不生,繁华的高楼倒塌成废墟,处处可见白骨,在天光的映衬下隐隐发出红光,宛若惨死的人将所有怨气聚集于此,阴沉可怖,死气沉沉。
女孩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散着腐烂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种甜美的,令人着迷的味道。
血液中翻滚着强烈的渴望,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无时无刻都引诱着她,得不到满足的欲/望,日复一日的折磨她,令她发疯发狂,可偏偏她动也不能动。
突然一道挺拔的身影于死地上行走,所到之处生机勃勃,花朵遍开,与这死地格格不入。
男人十分小心,他总避开有尸骨的地方,不愿扰亡者安宁。
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令女孩兴奋不已,她竖起耳朵,默默祈求这人能停留片刻,她太久没有见过活物。
她瞧见男人走到残破的神像前,手中凭空出现一束鲜艳的花,置于神像脚下。某种强烈的预感侵袭着她,心脏跳动的愈发欢愉。
男人单膝跪下,温暖的手抚摸着焦土,霎时花开遍地。长久以来束缚着女孩的藤蔓像是感受到召唤一般,开始急速生长。
如同某种既定的命运,“咔嚓”黑暗裂开一条缝。
光亮终于照射进来,她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光亮,记忆如同潮水般退去,模糊不清。
有力的臂膀将黑暗全然打破,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将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清冷如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白,我来接你回家。”
她被揽入坚实的怀抱中。
脱离禁锢,白黎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贪婪地享受着新鲜空气带来的自由。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度,日复一日的被冰冷裹挟,让她格外珍惜人体的温度。将头贴在有力的胸膛上,心脏有节奏跳动的声音,多么令人痴迷。
自离开黑暗的那刻,压抑已久的饥饿感爆发,白黎微微仰头,手不安分地勾上男人的脖颈,环在腰间的手一紧将她往上提,她不慌不忙将冰凉的唇贴在男人的脖颈上轻轻一吻,柔软的皮肤被她咬起,温热之下是流动的血液。
像是某种致命的诱惑,白黎不自觉咽下口水。
见男人没有反抗,白黎肆无忌惮起来,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下,温热的液体进入喉咙,她贪婪地享受着甜美的味道,直到冰凉渐渐消退,温度重回她的身体,这才恋恋不舍松开。
白黎咂了咂嘴,被血液染红的嘴唇显然还在回味。
身体回暖,白黎终于能睁开眼看清男人的模样,他十分冷峻,整个人散发着清冷如月的气息,此刻那双本该无情的桃花眼,正温柔缱绻地注视着她,而那对垂在耳下薄弱蝉翼的翎羽,落在她眼中竟一点都不觉的奇怪。
他并非人类。
兀的,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只觉得脸颊一烫,男人好看的手便得寸进尺抚摸上她的唇,轻轻擦去唇上的血。
她瞧着男人清俊的脸,他眼中映着的影子,正是她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白黎握住男人的手,大脑一片空白。太过于沉溺于身体本能的欲/望,现在她才发现,封印在地下的日子里,所有的记忆消退,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眼前的男人她理所当然不认得,连同她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
“小白?”她歪着头指着自己,任凭发丝从耳后滑落垂于颊边。
“陆屿安,”男人笑着指着自己,又指指她“白黎,小白。”
白黎看着陆屿安,他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她的目光落到陆屿安的脖颈间,被她咬破的地方还在渗血,她大概也不是人类,哪有正经人贪恋血的味道啊?
白黎企图将注意力转移:“这是哪儿?”
“百愿城。”
城?白黎站起来看着一望无际的焦土,遍地都是废墟,了无生机,正直炎夏太阳当头的季节,不见寸草,更不见蝉鸣,只有热风偶尔吹佛。
陆屿安跟随着她一同起身:“被放弃的土地,最后都无一例外会成为死地。”
再平淡的语气也无法掩盖陆屿安眼中的波澜。
“我为什么会在这?”白黎回过头,看着脚边漆黑的大坑,没错陆屿安就是从这个坑里将她刨出来的。
而且她瞧着布满血迹的衣裙,看颜色血迹已经干了很久。
陆屿安看了眼坑,对着白黎笑着,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这里结构不太稳定,你走上去的时候突然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