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我管她高不高兴,小爷我高兴就完了。”卫蘅手里团着刚从地上薅的草,半蹲着身子看远处的人纵马飞奔。
他今日穿了一件油绿夹缬胡服,头发编成小辫儿扎在脑后,发尾还缀着各种琳琅的宝石,活像西域画里面的神子。因低头时几缕发辫垂落,宝石映衬在脸颊旁,阳光透过宝石在他脸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他嫌宝石贴在面上泛凉,扔下手里的草团,随手在身上擦了几把,不耐烦的捋回去。
“您今日偷了大小姐的马,若让大小姐发现,指不定发什么脾气呢。”画骨面色焦急,生怕自家公子想不开脑袋一热把大小姐的马偷走。
“什么她的马,这是小爷我的马!”卫蘅瞪了一眼画骨,对他的不上道很是不满,“母上大人已经答应给我了,这是卫蕤抢的!”
画骨欲言又止,远处那人已经骑着马过来了。
在阳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马匹体内血液的四溢奔腾,透过皮肤发出粉色的光彩。
“不愧是阿芜的马,疾如闪电。”马上的女子身姿矫健,单手撑在马背上一跃而下。
但女子潇洒的身姿并未引起卫蘅内心的半点波澜,他双手环胸,“这可是桃桃,桃桃你懂吗?乌孙进贡的宝马,被圣人赐给母上的。”
他面上的得意毫不遮掩,陈礼见状歪唇一笑,“怎么,替三皇女给的彩礼?”
卫蘅的脸色瞬间变黑,他扬起头,手指指着陈礼的鼻尖,怒骂道:“若你以后还想在见到桃桃,就别说这晦气话!我愿不愿意你心里没数吗?”
“好了好了,乖,不气了。”陈礼笑着把他搂入怀里,又亲了亲他额上的头发。
“你滚一边儿去。”卫蘅一脸不耐的把她推开,揉了揉额上的发,“你下次在动手动脚,小爷我就把你废了!”
“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你也疼疼我。”陈礼捉住他细长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我跟着将军在边关打仗,风吹日晒的,唯一挂念的就是你。”
“挂念我做什么?你知不知羞?”
“你说做什么?我日思夜想,千想万想的小夫郎。”
说话间,陈礼已经重新环上了他的腰肢。她还是喜欢卫蘅这样的,在边关待久了也就泼辣的能入她的眼,其他的盛都儿郎都如锯嘴葫芦一般无趣。
“你又胡吣!你明明前几日还和宫羽逛了花楼!”卫蘅红着脸瞪她,他与她自幼相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难道还不知道吗?
“现在那个女子不逛花楼?”陈礼理直气壮,还揭开卫蘅的伤疤戳弄,她道:“你那妻主不也常逛花楼么?”
“我在边关三四年,你不也没等我么?”她喋喋不休,掰着手指头和他说道,“我刚回盛都,回到家屁股都没坐热就准备去找你,结果才知道你已经收下了聘书。”
“你有想过的感受吗?”陈礼面无表情的看着卫蘅,丝毫不在乎他已经发红的眼睛,她又继续以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重述自己的想法,“所以,你都嫁人了,我逛花楼又怎么了。”
“你无耻!”出声的是画骨,他脸上全是泪珠,对陈礼的无耻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明明是陈礼,是她先在边关找了小侍,公子气不过才答应嫁给三皇女的!
“你明明知道公子的心意!”画骨声嘶力竭,为卫蘅的付出感到心灰意冷。
卫蘅没有阻止画骨对陈礼的声讨,他望向的眼睛充满探究,发现陈礼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坦荡到不知羞耻的神色让卫蘅心梗。
卫蘅讽刺一笑,“陈礼你可真下贱。”
“你又发什么疯?我那点对不起你了?”陈礼面露不虞,对他们主仆二人突然的脾气感到诧异,男子还是温柔小意点好,她虽然喜好泼辣的男子,但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忍受得了男子的脾气。
“好了,乖,咱俩都好几月没见了,让我抱抱。”陈礼选择忍耐,毕竟是青梅竹马,他自小就是这个性子。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卫蘅推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不让她碰。
“公子······”画骨轻声唤他,被他撵出去,卫蘅不想让画骨看到这难堪的一面。
“能是什么?是我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我的乖乖我的小夫郎。”陈礼看到画骨离开,面上又带了笑意,意有所指的说,“你不要相信那仆从,整天挑拨咱俩的关系。”
“我成婚了。”
“那怎么了?”陈礼对他的话语感到奇怪,她不懂卫蘅的心思,成婚怎么了?三皇女整日不在府里,没什么威胁性,又不影响她们两人见面,成婚怎么了?
“就算你成婚了,我也依旧爱你。”反正卫蘅和秦桢又没圆房,卫蘅依旧在为她守节。对了,不知道最近两人圆房了没有,听说秦桢最近很宠方鹤眠,那应该两人还没成。
卫蘅脑子里全是陈礼的那句“那怎么了”,陈礼好似丝毫不在意这件事。
“你不介意吗?我现在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