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可。
眼见这个方向行不通,往回跑大概率要被下药的那批敌军包围过来吃个一干二净,蛮萨便一边带着士兵躲着暗箭一边后退往河边跑。
“下河!潜水!”他南疆男儿善水性,待下了河,这群平南军抓得到他们才见鬼了!
待到穿过树林来到河边,蛮萨傻了眼。
河岸对面站了齐齐一排平南军举着弓箭瞄向他们,箭头乌黑,显然是淬了剧毒,士兵队列的背后有个明显高出近一个头的人正冷漠的盯着他们,眼神仿佛看一群将死之人般轻蔑,还带着嘲讽般的笑,银灰色的眼睛,如此特征,不是那天御朝威名在外的摄政王玉揽城是谁。
那轻蔑,刺痛了蛮萨。
他破口大骂:“好你个中原贼人,正面干不过我狼军就使这见不得人的下贱招数!早晚有一天我南疆大军必将踏平你天御!”
话音未落,玉揽城抬手拉弓,箭擦着蛮萨的脸颊直直的钉在了身后的树上,入木三分力道之大让他心惊肉跳,箭风擦过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哼,那我便等着你南疆大军。”
玉揽城大手一挥:“放箭!一个不留!”
只见河对岸的飞箭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蛮萨慌忙带头第一个扎进河里潜了下去,反应慢半拍的狼兵却一个个捂着胸倒在了河岸旁。
几轮飞箭下来,侥幸跳了河的狼兵也有不少在河里被射中的,血泡翻涌,慢慢的漂浮了上来不少尸体,放眼过去,昏黄的河面暗红得让作呕。
等了约两刻钟,玉揽城见河面再无波澜,远处孟程跟迟焦带来的士兵也随了过来,便示意众将士回营。
回到大营中,也已近酉时饭点,下令休息吃饭的功夫,修整不到一刻,孟程便光着身子背了军棍来负荆请罪了。
“此次奇袭,我大意了让那狼速营的头领砍了一个兄弟,辜负了王爷厚望,辜负了兄弟们的信赖,请王爷责罚。”
玉揽城此时正拿着情报查验,看到孟程这般急着请罪,饭也不吃便来了大帐,随即便下令四十军棍罚了去,命人给折了的士兵家里稍去二十两银子以示安抚。
孟程得令退下之后,玉揽城放下手中的情报,拿起卞都三弟的来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原来自火场中搜出玉揽书的物件之后,玉揽书便为了以示清白,禁闭在府,沙之爻请命监督,实则保护,让他安了一份心,妄多面上一直在例行追查敷衍了事,私下却派了幻影暗中调查白太师跟顾相二人,还真叫妄多查出来一丝蛛丝马迹。
白太师近年来一幅将要退隐的姿态,凡朝事不再过问,却私下跟顾相密信往来,为顾相出谋划策,此事圣上一清二楚。当今朝堂左相吕苍松,右相顾岁德,两相相互制衡,两派看似和谐,私下其实一直在互相调查。
吕相是摄政王玉揽城跟向王玉揽书一派,吕家一脉,自天御先帝玉珲清还是明苏朝王爷起,就一心追随玉氏,忠心良将全家,一心为天御朝鞠躬尽瘁。
而顾相,是当年先帝殡天之时,借由白太师推荐上位的一名文臣,朝堂上向来跟吕相大事唱反调,小事打马虎。吕家一直觉得顾相能力不足,他们也是,但是顾相却借着白太师的脉络日渐壮大起来。
如今查探到白太师远在北部边陲白云镇有一故人顾芮素,顾芮素年岁三十四,白太师年岁六十四,两人书信往来逾二十年。虽是姓顾,看似与白太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联想到顾相一介能力不足的人被白太师内荐,其中原因却教人不得不细思。
来信中说到,如今玉揽书已假借禁足闭门不见客,其实已经易容溜出卞都去往北方白云镇偷偷调查这个顾芮素,而府中的玉揽书其实是风合假扮,风合便是沙之爻的结拜义兄,人称千面郎君,虽然风合易容术天衣无缝,模仿能力又炉火纯青,但为了以防意外,玉揽书请他速速回朝。
玉揽书看完伸手将书信烧于火烛,心下回想起曾经跟白太师的各种往事。
当年,父王手下良兵初成,隐秘的囤兵于卞都以北一百里外,白太师的大儿子白佐樵是明苏朝中的重臣,拿到了第一手玉王将要叛乱的密折,但他只是刚告知白太师未曾上奏,谁曾想白太师便于当日的雨夜乔装找到了正打算带着自己去兵地的父王,一番投诚,更是将白家的家传玉佩交于父王,立血盟,表示支持父王掀翻明苏帝。
他父王当然是不信的,白太师为明苏朝太傅,培养了一众良臣,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在明苏朝中一文一武担负重责,这般突然投诚当然是个人都怀疑用心险恶。
直到白太师自己要求服用一颗玉氏秘制的溶血丸,将自己的性命做了赌注,他父王才信了白太师的卑亢之言。
父王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与白太师结盟,白太师也将他从白佐樵那里得来的一手军报交了出来,首战告捷之后,他们更是屡战屡胜。
直到攻入卞都皇城,白太师在父王阵营里看着负隅顽抗的白家兄弟二人,痛心疾首,劝他们别再护着那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