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
话难看的紧,眸光却十分坚定,大有不说完就不走的架势,看来是早就做了准备。
沈清语想着听她说完也可,免得她日日来烦她。
最终,云沉月随她进了小院。
春日渐渐散去,桃花树上有了些零零散散的绿意,沈清语身姿窈窕,站在树下都像一幅画,可惜画中人眉眼疏离神情冷淡,她道:“你想与我说什么?”
话音刚落,云沉月就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沈清语面前,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见她如此动作,沈清语蹙眉不悦道:“你不是有事要与我说,这又是做什么?”
瞥见她脸上的羞愧之色,沈清语懂了,“你要是想向我赔罪,大可不必如此?”
云沉月瞬间僵硬,一双杏眼也弥漫上了一层水色,还有惊慌:“少主这是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沉月了吗?”
沈清语不想与她说这些,云沉月的赔罪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不需要你赔罪,有话直说。”
见她不想与她多言,云沉月心里泛起一片苦涩。
向人下跪有很多理由,要么有事相求,要么对人有愧,也有是对地位身份尊崇之人的臣服敬畏。
对沈清语,云沉月三者皆有,但更多的是愧疚。
她跪在沈清语面前,收敛了之前的神色,态度十分庄重诚恳,“少主,千错万错,皆是沉月之过,因果相报,也该由我偿还,当日,是我对不起你,该离开绝尘崖的人是我,还请少主跟我回去,沉月愿离开绝尘崖,此生不入苍梧山。”
说完,她便俯身拜了下去。
在沈清语不在的这儿三年里,她曾无数次想过,等将来找到沈清语她一定要把沈清语带回去,带回那个属于她的地方,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离开师门,离开苍梧山,甚至是离开陆远归,连同她的性命,她都可以不要。
沈清语面上露出些许错愕,许是因为云沉月说要自请离开绝尘崖,又或许是因为她决绝地恳求她回去。
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沈清语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她不喜欢别人跪她,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喜欢。
“你先起来。”
见她不起,沈清语也不强求,她静静瞧她片刻,眸中忽明忽灭,最后回归一片沉寂,许久后,她道:“绝尘崖弟子众多,资质出挑的更是数不胜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没有我,有何区别?你让掌门再选一个便是,何苦揪着我不放?”
她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却也很认真,没有半点赌气的意思。
换做以前,她打死也说不出自己可有可无这种话,她在乎沈玉寒,也在乎绝尘崖,愿意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得到他们所有人的认可。
曾经,绝尘崖或许稀罕她,毕竟双灵根少见,她天赋又高,但凡是爱才惜才的都会稀罕。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被废了修为,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十分难得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沈清语眸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处,眼神复杂,夹杂着些许痛色。
要是在她刚被逐出师门时,有人来找她,让她跟他们回去,说她们相信她,她或许还会动摇,还会渴望,甚至会十分欢喜和感激。
可三年过去了,她曾经那些微乎其微的期待渴望,早在一场又一场刺骨的疼痛中熄灭。
听沈清语这样贬低自己,云沉月急道:“少主这样的资质百年也难得遇上一个,怎能是别人随意可代替的?”
闻言,沈清语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她知道,她这辈子就算再怎么勤修苦练,修为也再难精进,更别说登顶了。被人超越不过是早晚的事,要是绝尘崖的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定然不会这样说。
哪个门派会要一个修为再也无法精进的弟子?
想到此处,沈清语顿时一个激灵,原先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在此刻清楚起来。
是啊,哪个门派会要一个修为再难精进的人?绝尘崖难道不知道吗?既然知道,又为何三番五次的来找她?
而上次,云沉月来找她时,似乎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被逐出了师门。
种种疑惑从沈清语心底闪过,她心中隐约有了某种猜测。
她眸光一闪,对地上的人试探道:“当年我离开后,掌门是怎么说的?”
云沉月根本不知道沈清语在试探她,以为她回心转意,连忙将她走后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少主当年离开后,掌门立刻就让人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少主闭关,就连与绝尘崖交好的门派都不知道,这三年,我们都在暗暗寻找少主。”
沈清语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多问,这些事与她之前知道的没什么差别。
云沉月从小跟在沈清语身边,沈清语问话向来有问必答,甚至能将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另外,长明仙尊还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