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
后来某一天开始他便不再做噩梦了,说来也奇妙,有余迄在时,他几乎没做过噩梦。那时他自困意中模糊间意识到余迄在自己身边,总是安心不少。没想到他们不过分离数日,自己又被梦魇所扰,自己竟然早已习惯她的陪伴了吗。
他竟有些希望她在自己身边,如从前一样,只要他睁眼回首,她便一直都在。无论是在逃命途中,还是北上隐秀。
李尽霜笑自己脆弱,起身点了床侧的烛灯,靠坐于床边翻阅剑谱,看看还有无其他进修的方向。
李尽霜沉迷于书籍,竟未察觉到来人气息,直到木门发出轻微声响,他才警惕道:“谁!”
“是我。”
余迄推开门走进来,外边阴湿的月色因她的到来倏然柔和起来。
余迄其实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她犹豫一番最终还是进来了,她是为解他梦魇而来。
余迄在最初发现李尽霜困于梦境时,忧他被梦魇折磨,取了些几乎无味的安心香权且一试。安心香原是为无法专心修炼的低阶修士所用,对凡人大抵可以养心安神,改善睡眠。她在李尽霜再次入睡后撒了一点香粉,他当晚果真睡得颇安宁,且后续果真没出现什么副作用,她这才放了心。
后边余迄留了心,每当李尽霜做了噩梦,她就悄然为他点香,待李尽霜踏实熟睡后她才入睡。她替他消去了梦魇,还他一夜安稳。
但其实将安心香放入香囊中叫李尽霜随身携带其实更方便,只是一开始她怕他多心,后来大抵是习惯性地想为他做些什么,愚蠢地自我感动。
现在两人离得远了,他的精神气儿也不错,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事。今日不知怎么的忽得想起来,于是过来看看情况。他竟似乎真又做了噩梦,她在门外想着下次还是直接送他安神的香囊或沾香的配饰好了。
李尽霜不知其中弯弯绕绕,惊讶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余迄脑子一抽,随口编了个拙劣的理由,“呃……睡不着出来散步,顺道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大吕峰和黄钟峰离了有好几个山头,这个散步散得有点水平。他不忍戳穿她,忍着笑意配合她。
余迄也知自己的借口太烂,不好意思转身往外欲走,“我看好像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李尽霜见她要走,竟突然逾了矩牵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别走。”
此话一出,二人都愣住了。李尽霜慌忙松开了手。
李尽霜为自己莫名的冲动脸面发烫,他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竟不自觉地讲出这话来,难道自己内心深处真的这么希望她留下吗?
余迄则在反应过来后,随即眼睛一亮,她求之不得,她很享受李尽霜无意识依赖她的感觉。
余迄怕李尽霜反悔,赶紧道:“好,我不走。”
在李尽霜纠结之时,余迄已从储物袋里取了被褥,将屋内的长木椅推到了他床侧,只隔了半掌的距离。
她抱着被子,眼巴巴地望着李尽霜。烛灯的光都落进了她眼中,明亮炽热。
李尽霜到底还是拗不过她,就是原想反悔也是讲不出了。他思及余迄是女孩子便叫她去了他的床铺,他自己睡在了硬凉的长椅上。他有些不好意思,便背对着余迄。
李尽霜墨发如瀑,垂散在椅子上,有几缕长发盘绕在余迄耳侧,发丝缝隙间露出了光裸白柔的后颈。
余迄瞧着他的背影,欲念一点点攀缠上了她。她想去掉他碍眼的里衣,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亲吻也好,啃咬也罢,或者更进一步。他记得他自小娇生惯养,皮肤白嫩细腻,施加一点外力便容易留下印子,修了仙肤质更胜凡人之时。她很好奇介时她的标记会留存多久。
他的手也很好看,很柔软温暖。她想象着她压着他的掌心,二人双手十指交握,她吻他再强制撬开他因害羞而咬紧的双唇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李尽霜浑然不觉余迄越陷越深,他动了下.身子,似乎是不习惯木椅,调整了一下睡姿。
余迄被他的动静惊醒,她不曾想自己竟然对他怀着这样肮.脏的欲.望,她吞咽了下口水,心中懊恼不已,不敢再看他,于是也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