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东推着载满小麦的手推车和林娟回家。

俩人把麦捆卸下车，让麦捆沿着路边两两靠在一起站立，等晒干，就可以锤麦穗。

季楠把桌子从厨房搬到院子，盛好饭：“爸妈，赶紧过来吃饭。”

林娟望着桌子上的菜：“这是楠楠做的？好厉害，妈妈肯定能多吃一个馒头。”

季现东洗完手坐下：“怎么不呆在屋里吃？”

季楠也坐下：“现在没有太阳，院子凉快些。”

季现东询问季楠收菜的情况，季楠把事情一五一十和季现东叙述一遍，当说到大冤种这几个字时，脸羞得通红。

季现东和林娟都宠溺地笑。

林娟：“后天让你爸去收吧，菜五分钱一斤就算顶贵的，一毛，也难怪人家觉得你傻。”

季现东：“楠楠之前不关心这些，自然不知道价格。还是让楠楠继续去收吧，若是我去收，地里的活你一个人也忙不完，咱也不在乎那五分钱，也不是长期干，让他们也挣点吧，都不容易。”

林娟笑得幸福：“就你们俩是好人，我是坏人。”

季现东黝黑的皮肤也挂着笑意：“割麦子时候，我简单算算，今中午我们大概挣21块钱。当然不是毛利，菜是自己的，肉是前几天楠楠割的，这成本没刨去。”

季楠按照今天收菜，收鸡成本来粗略估算他们日后收益。

“即便刨去成本，我们每天还能净赚十多块。若是这活能干一个月，怎么也能赚出三百块钱。”

季现东高兴，视线看着季楠，哪里像看自己闺女，简直像看吉祥物。

林娟现在理解季现东为啥不让季楠学割小麦，闺女动动脑袋，一个月就能挣那么多钱，那些体力活，倘若她不想干，真的没有必要学。

正吃着饭，良子站在栅栏外：“姐姐，我又捉到一只兔子。”

季楠微笑：“快进来，把野兔直接放到那边篓子里。”

良子打开栅栏门，小心翼翼走进季楠家院子，明明啥也没有，但他仍旧小心，生怕碰坏她家东西。

“吃饭没有？”林娟问，“没吃一起坐下吃点。”

良子笑得腼腆：“吃了，今天奶奶给我煮一个鸡蛋。”

季楠放下碗筷，从衣兜内掏出两元钱：“给，拿好。”

良子接过钱：“谢谢姐姐。”接钱就小跑出去。

季楠重新洗手坐下吃饭，吃到一半，季红忠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脸上带着讨好笑容。

“现东兄弟，我又捉到一只野兔，想问问你还去县城卖兔子吗，我这次直接卖给你，一块五。”

林娟，季楠权当没看见他。

季现东脸上也冷冷的：“我们家已经不捉野兔，这去县城卖野兔的营生不做了。”

季红忠涨红脸：“……这……那……我看刚才良子也掕一只兔子……我……”

季现东继续说：“良子可怜，楠楠把兔子买下来杀了自家吃。你的兔子还是带回去吧。”

季红忠只觉脸上臊的火辣辣，张张嘴，又闭上，转身就要走。

季现东看季楠一眼，给季楠一个眼神。

季楠会意：“红忠大爷，这兔子你留下吧，我放家里养着，隔几日再吃一顿肉。”

季红忠转身，满脸讨笑：“季楠，楠楠，是大爷以前做的对，我一点长辈的样子也没有，你别和大爷计较。”

季楠点头：“大爷说的什么话，以后大爷别再说我坏话就行，把兔子放那边篓子吧，我正吃饭，就不插手。”

季红忠赶紧应声把兔子放到篓子里。

季楠望向季现东：“爸，我没有钱了，你给红忠大爷吧。”

季现东从衣兜内掏出好几张毛票，凑足一块五递给季红忠，季红忠满脸带笑拿走。

待季红忠走人，林娟望向季楠：“我以为你不会要他兔子呢。”

季楠开口：“要，为啥不要，咱们做饭缺肉，良子只送来一只兔子，有点少，两只放在一起，多少能出一锅肉。”

手推车卖大锅饭的生意一直很好，季楠按照约定，过两天后又去收菜。

刚进村头，村里老人，还有些刻意没去地里干活的妇女，都自动把东西拿好，放在村口阴凉地方，等她来收购，倒也节约她不少时间。

季楠一共去这村收了四次菜，第五次再去收菜时，情况却发生转折，无论季楠怎么吆喝，都没有人出来卖菜。

季楠疑惑，这什么情况？

上次替季楠宣传的老太太见季楠吆喝一遍又一遍，从自家院子出来：“姑娘，你走吧，这村里没人会再把菜卖给你，你走吧。”

季楠不解：“奶奶，为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太太不愿意多说：“你走吧，我们村，你收不到菜。再去别的村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