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事
出来?没有不高兴。”
“不需要看。”崔灵景仍是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谢云闲闭了闭眼,“没什么事,不必担心。”
复杂情绪累在心中,随时要崩塌。脑中纷杂思绪缠作一团,她无处可说,也不能说。难道她要告诉崔灵景,你大哥可能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吗?
崔灵景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不能让他牵扯进这些事情里。若上次关秉良没赶到呢?
“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谢云闲顾左右而言他,“唉,有些困了,你看着倒是比我精神。是我方才吵醒你了,你也睡不着了?”
崔灵景知她是在转移话头,自己应当顺意配合她。
他并非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们也不过是徒有形式的夫妻。聪明如他们,早就不约而同地在彼此之间划了一条线,默契地遵从着互不相扰的原则。
“……”
在崔灵景沉默的目光里,谢云闲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崔灵景,“我先睡了,你也快睡吧。”
可看到她慌乱无措却强装淡定,心神不宁却故作轻松的样子,崔灵景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问:“刚才梦见什么了?”
崔灵景想,是什么时候,那条线变得模糊了呢。
听见他直白的问话,谢云闲背影一僵。
过了许久,崔灵景几乎以为她睡着时,谢云闲突然道:“崔四公子,您问得太多了吧?”
“……”
说出这句话时,谢云闲也是一愣。
什么时候,她开始在崔灵景面前丢弃伪装了呢……分明初见时,他们还端着,互相试探,充满了不信任。
“是我越线了。”崔灵景也躺下了,“睡吧。”
他……生气了?
谢云闲攥紧了被角。
今时不同往日。若崔昊水真的是害死姐姐的凶手,谢云闲绝不会放过他。崔昊水乃崔家嫡长子,雍州城县侯,要想对付他,风险极大,可能还要搭上性命。
谢云闲心如明镜,她知道崔灵景并无恶意,只是想关心她。
可凭什么?凭什么因为崔灵景的好心,就要他搭上命来陪她?
罢了。
他生气便生气吧。
也好过招惹杀身之祸。
“……”
谢云闲闭上眼,将脸埋进了厚厚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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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晴空万里,最宜出行,谢云闲却被宋梅那几句话搞没了兴致。因为怀揣着心事,她没精打采,沉默寡言。或许是因为夜里她说了那番话,崔灵景再也没有半分逾矩,客气得如同回到了最初。
谢云闲自嘲,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他们出门时,正好撞见醉成一滩烂泥的崔昊水从外面回来。谢云闲心生嫌恶,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装模作样地跟被小厮们抬回来的不省人事的崔昊水打了声招呼。
今日城中很热闹,人来人往,欢声笑语,谢云闲却心不在焉。她与崔灵景的关系又变得十分僵硬而微妙,导致此次出行十分索然无味。
直到日往西斜,点燃了一片赤红的天,谢云闲才稍微打起了点精神。
霞光漫天,火球慢慢坠落于山谷。
时间差不多了。
谢云闲故作不适,“许是昨夜没睡好,有些乏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逛逛吧。”
卢青也看出谢云闲今日不对劲,“我们陪您……”
崔灵景却道:“嗯,你先走吧。可能是夜里冻着了,回去让采薇泡壶参茶。”
谢云闲起身,冲他们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待她走开了,卢青才瞠目结舌道:“公子,您又惹二姑娘生气了?”
崔灵景睨他一眼,“又?”
卢青比划着,“上次啊,在书房,您乱说话,害得二姑娘发了脾气不是?”
崔灵景:“……”
卢青是个实诚人,有话直说,忍不住道:“我说您啊,为什么非得跟二姑娘闹别扭呢?您看看今日,二姑娘魂不守舍的,您也默不作声的,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于您而言有什么好处?”
“想不明白就别想。”崔灵景快被气笑了:“这次先疏远的可不是我。”
卢青不解:“您是说谢二姑娘不要您了?”
崔灵景:“……”
卢青后退两步,用手捂住嘴:“我不说话了,我不说话了。”
眼见谢云闲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崔灵景站了起来。
卢青:“您终于打算追上去了?”
“……”崔灵景咬牙:“你去跟着她。”
“哎?我?我去啊?是!”
卢青又问:“那您去哪?”
“我去一趟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