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柔之幸！”“公主之才学，实为我大柔女子之表率！”“天佑我大柔……”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宴会的气氛一下到达了顶点。

文帝回到堂上坐下后，摆了摆袖子示意百官稍安勿躁，又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朕的长女静宁公主愿为了大柔与云间永世交好南下和亲，朕倍感欣慰，便听从天意，遂了她的赤子之心，大柔公主和亲之礼制交由司空阁操办，不得有失！”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戚赭俯身行礼道。

文帝眯着眼睛笑看着戚赭说道：“赭儿，有话便讲，无需如此礼数。”还是一样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戚赭好似故意的用了些力点了点头，伴随着发髻上的绿色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还微微闪着珠光，她抬起头说道：“儿臣恳请父皇，让我的贴身侍女阿粟跟随儿臣南下和亲！阿粟自幼便跟在儿臣身边，儿臣的饮食起居皆由她打理，若有她陪伴在儿臣身边，纵使身在异乡，也不会太过孤单。”

阿粟听见戚赭提到了自己，瞬间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众人向她投来的目光。

文帝自然注意到了戚赭髻上的绿色步摇，他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戚赭感受到了文帝在看步摇，也不抬头，一动不动等着他开口。

“嘶……你头上的步摇似乎是你母亲的旧物？”文帝低声问道，头往前探探，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提及逐月皇后隋湘云，文帝的脸色

“回禀父皇，此物正是母亲留给儿臣的遗物。”戚赭还是未抬头，毕恭毕敬地答道。

文帝往后靠坐在椅子上，神色似乎有些悲伤，闭上了眼回忆起逐月皇后殡天前。自己在床前拉着她的手，当时的她气若游丝，额上布满了冷汗，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乞求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戚赭和戚闻，让他们远离这朝堂纷争，能够过得恣意只在。可是直到他感受到隋氏的手已经没了力气，看到隋氏睁着眼咽了气，他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皇家儿女没有人能够活的逍遥自在，自己亦是如此，自己的还是又如何逃脱得了。

文帝这一生对隋氏以及和她的一双儿女亏欠太多，可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若当初不定下和亲之约，自己如何能得到云间的鼎力支持，又如何能坐上这龙椅……

身侧的陈氏看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定是又在回忆先皇后隋氏，心中是又恨又气，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瞬间又将恨意转移到了戚赭身上，于是眼神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半晌过后，文帝睁开了眼，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低着头的阿粟一眼，对着堂下的戚赭抬手顿了一下，拂了拂袖子道：“准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这次戚赭小心地抬起了头，缓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尽量不让步摇发出一点儿动静，她知道有些伎俩不能再用第二遍。

回到位置上的戚赭往灏英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垂首掩面轻咳了一声，灏英立马恢复了神色。戚赭便又端正的坐好，她知道下面就没有自己的事了，只是那个灏英，怎么小时候如此机灵，长大了却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呢，戚赭心里暗暗的想。

只是戚赭不知道的是灏英不过是在心里琢磨为何她为何会主动南下云间和亲，甚至还怀疑起戚赭是否代表着大柔对云间别有用心……

堂上的文帝也整理好了自己的颜色，恢复成以往那个让人难以揣测更不敢揣测的帝王。文帝漫不经心的朝灏英斜了一眼说道：“灏英……”

灏英立马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起身疾步走到殿中端正的行了个礼道：“陛下，灏英在！”

文帝看着堂下单膝跪地的灏英，一副意气风发，正气凛然的样子，面色有些阴沉的问道：“你说？朕的嫡长女去往云间和亲，你可还……啊不对，云间圣主可还满意？”

此话一落，灏英立刻双膝跪地，本来站在灏英位置后侧的久义也是立刻闻声跪地。文武百官更是心里一惊，皆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云间求娶公主与大柔和亲是除了危难时刻大柔能出手相助外，还别有用心？

戚闻也是转过头去紧张的看着戚赭，戚赭注意到了他关切的眼神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紧张。身后的阿粟方才就一直埋着头，现在埋得更低了，她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戚赭注意到了她似乎害怕的直哆嗦，于是将左手背过身，手心朝下像是抚头一般顿了两下，用这样的方式安抚着，让她不要害怕。

灏英虔诚地跪拜在地上，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说道：“陛下！灏英不敢！云间不敢！”灏英阴着脸，似乎要把后槽牙咬碎。所幸没有人看得到他冷若寒冰的眼神，虽说此次云间求娶大柔公主确实算是别有用心，但是早年间确有婚约在先，且义父对大柔绝无二心！谁知这大柔皇帝如此生性多疑，工于心计，想当年云间是如何鼎力相助于他，果然不是谁都能成为这九五至尊。灏英不敢抬头，他怕看到文帝的眼神，更怕别人看到他的眼神，只能端端地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