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藏书
季弦月被安排在主院旁边的慕圣院,秦子瀛虽然不住主院完全算不得近水楼台。
但是慕圣院却是是秦府数一数二豪华宽阔。
秦子瀛常年不近女色,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好不容易纳了个妾室,秦府众人自然不敢怠慢。
秦子瀛敲响了季弦月的房门,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她看着散落满地的女训女则和春宫图陷入了沉思。
处事一向云淡风轻的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书房里真的有这种书吗?”
只见季弦月卸下了一身狼狈,换上了一袭浅蓝色衣裙,匍匐在地深深一拜,微圆的杏眸注视着秦子瀛的双眸。
该怎么形容季弦月的眼神呢?
大抵是带着些羞愤和欲言又止。
秦子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书房里的书全数与治国之策有关。
根本没有特意指定书籍,也是觉得哪本都一样。
像是侍从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转头看向那位办事的侍从,秦子瀛向来无暇的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侍从行了一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您不是让奴婢找几本书来给侧夫人嘛?”
“奴婢翻遍了您的书房,也没找到女则女戒,便自掏腰包出去买了几本。至于那些春宫图,的确是您书房的。”
昨日面对皇帝的圣旨秦子瀛都未如此缄默。
她的书房到底哪里来的春宫图?
秦子瀛怪腔怪调的说道:“自掏腰包?你这差事干的可真好!”
侍从似乎是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眼神希冀:“谢谢长公子夸奖,那这买书钱能走府中公账么?”
那几本书还挺贵的。
秦子瀛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能,我没有在夸你。”
责问的话久未出口,最终化成一声叹息:“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对侧夫人说。”
侍从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的退了出去。
秦子瀛揉了揉额角顿感无奈,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被派在原主身边伺候的。
她的目光一向另一个麻烦,试图去扶地上的美人。
“你这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季弦月并未顺着秦子瀛的力道起身,将手中的证据交给她,悲凄又坚定的说道:“还望长公子恕罪,家父遭奸人陷害,不顾一切强行赐死我父。”
“为人子者,若冷眼旁观与畜生何异。这是林家勾结外敌,贪赃枉法的铁证。”
“妾身自小受父亲指导,学的是虎略龙韬,刀枪剑戟。我知道林家的背后是那个妾身惹不起的人。
季弦月生母早亡,是父亲一手带大的,在边疆住了多年,等到快要及笄才带回了京城。
“但父亲死后朝中已无大将,北燕在外虎视眈眈。我愿做公子手中利刃,为您扫除一切障碍。”
季弦月顿了顿,抬头直视着这位风光霁月的秦家长公子:“我不相信公子对那个位置毫无兴趣。”
“剩下的一切都可以放一放,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留住这些东西的,我听说那日的镇国公府被掘地三尺。”
“我拿出了些不重要的证据扔在密室,然后将剩下的东西缝进了我父亲的遗体中。”
后面的事,秦子瀛便都知道了,季弦月狐假虎威,半威胁半恐吓带着秦府的人去了一趟乱葬岗。
秦子瀛面上的笑意终归是真诚了些赞许的说道:“不错,够狠,我喜欢。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本来就算有祖父做保,她对面前的女人也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下子倒是算是给了她个惊喜。
“公子,想听真话吗?”
秦子瀛:“自然。”
季弦月解释道:“是他们放我出来的,我和他们说,我会跪在秦家门口将事情闹大。”
“如果您将我迎进府里做妾室,未娶亲先纳妾,京城中的好人家便会退避三舍。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给你按上一个薄情寡义的罪名。”
虽然季弦月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在没有找到关键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举动放虎归山何异。
秦子瀛有些诧异:“他们就这么放你出去了?”
季弦月苦笑着说:“对,他们本便看不起我。没觉得我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而且他们为了给您添点麻烦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季弦月所言倒是与萧时桉的所查的基本吻合。
秦子瀛面上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我令侍从送来的书不是这些,你现在撑不起镇国公府的门楣,也当不了我手中的刀。”
季弦月双手无力的垂下,紧抿着唇心下顿时涌起阵阵绝望。
罢了,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秦子瀛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