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陆陆离
安姐有的是钱。”
李安安不置可否,紧走几步,说:“你俩在路边站着,我把车倒出来。”
阮芮二人一前一后站定,各自无话。
芮雪缘从阮秋明左身侧看过去,李安安钻进了一辆纯黑锃亮的宝马。这是芮雪缘第一次看到李安安的车,那蓝色车牌赫然是A字打头。
在连摇三年号都不一定能在这座城市弄得到一个车牌的今天,李安安一挂就是A牌。
车身宽阔,但李安安十分灵巧,转眼就把车滑到了阮芮面前。阮秋明自觉地拉开副驾车门,轻车熟路地爬了上去。
李安安降下副驾的窗户,冲外面喊:“宝贝上车!”
芮雪缘绕到车身另一边,上去坐到驾驶座后面。甜品味的醇香暖风扑面而来,环绕车内一周的氛围灯散发着幽幽蓝光。芮雪缘反手带上车门,李安安连接车载蓝牙,环绕立体声的钢琴曲汩汩流淌,隔绝了车外的杂乱声响。
李安安挂挡,阮秋明抱着双臂说:“带我去大学路后街蹦迪吧!”
李安安踩下油门,车向小区门口的横杆缓缓驶去。“我从来不蹦迪,”她说,“更何况你溜出来吃饭打卡了吗?为了少交几百块钱罚款,你还是老实回公司打你的卡去。”
“蒙谁呢,”阮秋明把座椅靠背调直,自动忽略李安安的后半截话,“你可是传说中一周蹦五天,一天蹦两次的主。”
“那是谣传,”李安安冷静地说,“都是你们这些不安好心的人变着法子以讹传讹。”
“不约这刚认识的韩国小哥哥去迪厅的话,你准备怎么推进下一步啊?”
“推进什么,图他颜而已,又不会真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李安安拐上大路,晚高峰已过,前方车少,李安安的车速陡然提了起来。“年纪太小了,就是个弟弟,不是我的菜。”
强烈的推背感袭来,芮雪缘倾身抓住李安安的椅背。
阮秋明摇头叹惋:“这就是典型的年少不知弟弟香,错把糟老头子当成宝。”
李安安不言语,停在路口红灯前,切掉了轻音乐,换上一首最近爆火的《漠河舞厅》,顺手调大音量。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不必说,野风惊扰我。
别看李安安在公众场合从来都只唱老歌,私下里她听的其实全是新歌。
大家看到的李安安永远是那么懂事周全,左右逢源,人美路子野,富贵险中求。人们常常忘了,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九零后平常女孩,她也有想绑的马尾辫,想穿的帆布鞋,唱腔也想或慵懒或迷离,眼睛里偶尔飘散茫然的气息。
芮雪缘贴近车窗,仰望大厦楼宇之上那一轮满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白玉盘一般,朗朗清辉铺陈天际,还有最亮的一颗星,总是不远不近地守在月光可及之处,与之相生相伴,不曾远离。
车里乐声充盈,无人交谈。芮雪缘透过后视镜看不到前排两个人的表情,他们三人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里共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芮雪缘觉得自己越界,她没有出现的时候,这辆车只应该属于驾驶与副驾的两个人。
阮秋明认为自己明明不该在车里,而应该在车底,副驾的位置原来是罗晚意的,现在也不应该是他的。
李安安亦无法安然置身其中,她甚至考虑把车交给阮秋明开,自己下车徒步回家算了。
李安安本是好心,因为之前看阮芮二人分办公室都有失魂落魄之态,才想着给他俩组个局,互相聊表心意,结果一顿饭吃下来,她不得不承认,阮秋明好像确实对芮雪缘没那意思。
这小子真是倔,明知追不上李安安的步伐,还偏要一路前行,一路跟。
李安安车速飚到九十五,她能够感觉到椅背上芮雪缘紧握的双手。活泼泼的芮雪缘不说话,这让李安安感到十二分的愧疚:大晚上跟小姑娘说有惊喜,人家兴冲冲地跑过来了,结果是这样支离的光景。
公司大楼就在眼前,李安安靠边停车,解开童锁,阮秋明拉开车门下去,一路小跑进了楼门,很快消失在扶梯尽头。
芮雪缘知道李安安就住在公司后面,把车停在公司地库,走几步就到了。于是她说:“谢谢安安姐今晚喊我出来玩还送我,我就从这边走回去了,安安姐再见。”
“哎,小宝儿,”李安安侧身拉住后面芮雪缘的手腕,“跟姐姐去大学路后街蹦迪好不好?”
芮雪缘愣了一下。
“走吧,”李安安说,“我从来不带同事去蹦迪的,谁说都不带,但是你不一样。话说,你肯定没有去过夜店吧,别害怕,姐姐保护你。”
确实不一样,全公司上下,还有谁像芮雪缘借着一场茶会参得了一角李安安的秘密?
芮雪缘开车门的动作迟疑了。
“阮秋明这小子就是有病,别想他了,”李安安以手扶额,“我告诉你,大学路那边蹦迪的大多是周边的大学生,尤其是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