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的你已经坐上了他从前的位置，而且比他更稳妥更强势……再怎么样，你们还是父子，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血。”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问，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问——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蒋晏深独自一人飞离蒋家，远赴异国。

那时她还没有从lf退下来，大部分精力还是投注在公司，所以对蒋晏深的离开采取愤怒而无多大作为的态度。

她没有想过，蒋晏深待得时间比她想得长那么多，回来的时候又是那样一番光景。

蒋家人的薄情似乎是一种遗传，蒋铠明知道他走后淡定得惊人，他们从来不是什么贪恋亲子关系的人，更别提后来的故事。

我们两个人的血。

时至今日，关璇也不知道那个秘密，现在告诉她会怎样？她好像已经过了年轻时脆弱的年纪，一个刻薄寡情的丈夫，一个下落不明的私生子，对现在的关璇还会有多少打击？

蒋晏深盯着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现在不重要了——如果当年他告诉关璇真相，蒋铠明和她摊牌，他的结局一样会是出国，他只是默默地选择了那条路，选择一条最利落、最无所牵挂、最快回来的路。

“妈，他和我的关系一直都这样，都是为了公司的权力，你是想帮他？”

蒋晏深很冷静，他知道关璇不是感性的人，否则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又是直呼蒋铠明的名字，关璇有片刻的窒息，如果说她年轻的时候对家庭不在意的话，现在的她步入中年，开始有点明白别人说的那种悲春伤秋的意思了。

她这一生，在外人看来算是成功，出身不凡，嫁的也不错，儿子更是出色，除了蒋家的内斗、她的丈夫和儿子不和外。

“晏深，你听我说，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当初是怎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去美国，你出国的时候有和我商量吗？你爸爸和你的关系淡薄就没有你自己的问题吗？你们蒋家的所有人都是这么冷漠，蒋家争权斗得你死我活，你一回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和蒋铠明在互相厌弃什么，你们就是流着一样的血，你和他就是同一种人！”

楚洛手里的筷子滑落，打碎这让人窒息的氛围。

关璇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稳定到一种口不择言的地步。

蒋晏深和蒋铠明的关系那么多年也没能缓和，现在关璇突然就要蒋晏深为蒋铠明让一步，不知道是谴责蒋晏深和蒋铠明留着一样的血还是指责蒋晏深远赴海外更让楚洛心惊。

楚洛印象里的关璇，怎么也疯不到这个地步。

这是他们亲母子两个人之间的事，关璇当没她这个人一般直接把所有矛盾积怨摆在明面上，楚洛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关璇巨大的态度转变。

明明在开始的那段时间，她知道的是，关璇私下里是站在蒋晏深那一边的。

蒋晏深就在她的对面，楚洛隔着餐桌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冰冷气息，关璇的话恍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蒋晏深从骨肉到血脉都震颤。

关璇，她是怎么样的一种人？楚洛忽然觉得直接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同一种人？”蒋晏深的舌尖扫过牙齿，他嗅到了血腥味，是他自己咬破的内壁。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事不关己的笑话，麻木地重复一遍。

“妈，十年里你就是这种想法？”他问得看不出喜悲，楚洛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才是真正受到伤害把自己裹起来的蒋晏深，留下坚硬的盔甲示人。

关璇好像才回过神来，她刚才的情绪确实比较激动，说的话太过尖锐，她摸不准自己对这个儿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她爱蒋晏深，那是她的骨肉，蒋晏深和蒋铠明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也会担心蒋晏深才回国力所不能及，会被蒋铠明打回原形。可是，现在这个强大到她只有亲自请求才有改变的蒋晏深，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甚至是产生短暂的厌恶。

好在蒋晏深从小就是在蒋家那种离不开斗争的环境下长大的，她稍稍能安慰下自己，蒋铠明带给他的伤害可比她多得多。

即使这样，蒋晏深一双眼睛向她笔直地望过来时，她下意识地回避，那眼神仿佛能洞穿她。

“妈，如果在我和蒋铠明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一个幼稚的残忍的问题，蒋晏深终于问出了口，他在无数次的深夜想，如果不是他可怜一点怜悯心，他是不是也不会走上后来那条路。

关璇没想到蒋晏深会这么问，她嘴唇张了张，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她看到了楚洛，这个女人用一种诧异的不解的目光看向她，她诡异地感觉那眼神里同时包含了怨怒和同情两种完全对立的情绪。

“我自己……”她受到最大冲击竟然是来源于楚洛的一个眼神，或许是因为她见证了这个女孩子的成长，或许是因为以前她在楚洛面前会花点心思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所以她受不了她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