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
寒风呼啸,吹动梁晓声前额上的碎发,她被披风紧紧地裹着,好像一只在乞讨温暖的猫。
她注意到萧桓的瞳孔晃了晃。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梁晓声把脸侧过去并不想跟他有什么交流,她一开始觉得肖远在某些地方很像萧桓。
一样的不爱吃苦的,一样的喜欢吃甜的。
这让她忍不住在这个男人面前卸下防备,忍不住地去靠近。
可是,今天夜晚在看到肖远那般着急地冲向自己的时候,心里闪过的那一丝颤动让她清醒了,肖远只是肖远,不管多让她觉得两人相似,她都不能把肖远当成萧桓。
而现在肖远却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她内心再次波动。
烦躁,真的很烦,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只鸟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林子,都是一只孤鸟,不管它今后的飞翔里会遇见什么。
而她梁晓声早就是一只孤鸟了。
萧桓此刻的内心复杂,十分复杂。
他看着梁晓声侧过去的脸,气色虽算不上粉雕玉琢,可那苍白病弱的气质更能让人心生一股怜爱。
所以说,梁晓声不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说,梁晓声一直以来都在喜欢自己。
萧桓觉得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向不同的方向拉扯着自己的心脏。
一方面庆幸自己对梁晓声的感情不算违背了伦理道德,可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自己明明能和梁晓声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他却不得不远离她。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脸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别,谁也不看谁。
沉默的风吹过之后,梁晓声轻轻咳了几声。
萧桓才回过神来,他怎么就任由梁晓声坐在风口里,他转过头,“梁姑娘,风口冷,进去吧。”
梁晓声摇了摇头,此刻的她需要的就是能让自己清醒的寒意。
心头郁郁难解时,她总会用一些令肉.体上的痛苦支撑她熬过这口郁结的气。
她深深地吸了口凉风,憋了一会再吐出去,她觉得自己已经整理好了心绪。
“肖公子,时臣哥呢?”
“去抓野猪了。”
两句话过后,院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萧桓看着她现在的神情虽与平日里无异,却更加淡漠。
她声音冷冷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肖公子,伏姬一直在说她看见了王有才。”
萧桓点头,他随手捡起一片叶子,对折一下,那干枯的叶子就断了。
梁晓声盯着萧桓手中的叶子继续说道:“伏姬说,王友才一开始只是想带她走,而且以当时的情况,她确实能够和王友才一起走。”
萧桓沉思道:“可是青楼的老板说这是刑部尚书授意为之,她又怎么能从那里脱身?”
梁晓声继续道:“王友才什么身份那些人不知道吗?他若是硬要走,谁能拦?”她说这话时微微气喘。
萧桓道:“你的意思是,伏姬是自愿留在那的?”
梁晓声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氤氲,“相反,她是为了王友才留在那里的,她当时知道了王友才已经为了她和家里决裂,不想再让他为难,青楼老板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要知道,王友才做这个中间人,对于上面的人来说是最安全的。”
“而且就算他死了,若那王家真和仙乐散有关,为了家族声誉也不会追究到底。”
“只是他们俩互相有情,却不得相守,反而每个人都活在自责当中。。”
萧桓看着梁晓声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这一堆话全部说完。
他道:“其实王友才他也一直在抗争,从没停止。”
梁晓声喘了口气,接着说:“肖公子,眼下我想去清水县看看,我总觉得那里会有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清水县与安平县相邻,但又与安平县不同,虽然两个县都原理京都地处偏远,但清水县却比安平县富裕很多,不少安平县的老百姓会跑到清水县做工赚些钱财贴补家用。
这梁晓声这一趟若是去了清水县必然是要打探清原王氏的产业。
可那王氏占了半个清水县的财富,岂是想打探到就能打探到的吗?
萧桓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天,回应道:“梁姑娘,可还记得你此行的目的?”
萧桓已在心中有所打算,李弗是自杀,若灭门一案不翻,李弗的死便是个谜了,但安平县的女尸之死已经确定便是仙乐散导致。
既然梁晓声是为了配合仵作而来,那么现在她就算完成了任务。
萧桓只想她能好好地回去,后面的路凶险万分,他不想让她涉足。
至于她掌心的朱砂痣,他会帮她查清楚的,只是现在的清水县牵涉众多,他不想梁晓声冒险。
梁晓声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