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埠
,亲眼看着他们把叶世初的遗体运出去,装进黑漆棺材,送上灵车。
楼下,穿黑衣的人鱼贯而出,打着伞,不时有人往楼上看。而她却像个被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晃来晃去,每次挣扎都会被撞得弹回原地,回到他手里。
从昨晚开始,她预先筹划好的一切就在叶凤川的意外出现后全盘崩溃,后半夜的转折更是把悬疑惊悚片变成了限制级……何念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才没有被撞得思绪混乱。
“看清楚了?”
他声音贴着她耳廓,声音有些醉意。但他清醒得很,甚至有余力调整姿势,让她不至于失去重心。
她点头。
目送叶世初走远的感觉很奇妙,就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里她的爱恨都是假的,摘下面具后还没想清楚该继续扮什么,只好面无表情。
“看清楚就好。”
他节奏很悠闲,比之昨晚温柔许多。可能是已经厌倦了,觉得她没意思,睡继母的感觉不过如此。何念生想到这里,心中雀跃,表情也略微舒展。
他恰在此时抬眼看她,何念生目光闪避,但没来得及,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些微光。
他唇角扬起,速度骤然加快。她猝不及防叫了一声,然后迅速咬住唇,把余音吞回去。
浪潮褪去时她搁浅在岸上喘息,汗水黏湿在两颊。但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墙壁上挂的指针滴答作响,已经快到了约定的时辰。她暗中压抑的情绪终于临近爆发,手指握住他后颈,他那一段的反应最敏感,这是昨夜刚有的新经验。
“还不结束么。”
她第一次直视他。两只野兽的□□原本只有□□,而危机之下的□□则更逼迫对方显出本形。这个华丽男人皮下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感兴趣。但这个她不感兴趣的花孔雀却接二连三地横陈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甚至密密织了一张大网,把她套住。
这么多年来,她骗人次数数不清,这次却难得被人骗,说不生气是假的。
他昨夜处理现场后,亲手打了报警电话。而她为了证明自己不在场,不得不合作,和他一起骗警察。
但如果不是他恰好出现,她明明可以走掉!
想到这里她快气哭了。但她不能,要哭也得是叶凤川这个混账东西先哭。
“楼下,你父亲的葬礼,要开始了。”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也像个忍辱负重、脾气好、老实又胆怯、随波逐流的花瓶。就像她昨晚在警察面前表演的一样。
“嗯。所以呢。”
他根本没拿她的刺激当回事。
“你是不是想说,我父亲生前那么在意我,为我骄傲,我却在他去世当晚睡了他的女人,他会怎么想?”
他低头,声音惑人。
“可我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