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姜执一言不发，拊掌知会小风小宇。

小风小宇得了命令将不省人事的孟志节和陆建羽抬了出去。

“奴原是青州王氏二房次女。”芳逑伏在地上，低眉顺眼。

“那个前年获罪，男丁斩首，女眷流放或发卖的青州王氏？”徐期言皱眉，倒是想起了这么一事。

“是。”芳逑声音微微颤抖。

徐期言听罢再不作言语。

芳逑手指捏紧，又松，试探着开口：“王氏清白，遭青州卢氏陷害，望公主为王氏平冤！”又是重重一个响头。

徐期言沉吟，神情晦暗不明。

芳逑见徐期言这番模样，闭眼颤声开口：“王氏卢氏各占青州半壁江山，近年收成不丰，卢氏以权谋私，一味压榨青州百姓

“多年两相争利不说，因着家主拿住卢氏贪饷漏税的证据，卢氏竟一不做二不休将脏水悉数泼向王氏，且好一家独大，将便宜尽数占了去！”

芳逑愈发激动，手中丝帕早已被缴得皱皱巴巴，此时一双美人眸期盼地望着徐期言，“奴原唤王锦秋，自幼同青州长史尤大人的三公子立下婚约，王氏一族没落，婚约自当作废，尤三公子怜奴孤苦，在中市将奴买下。

“长史大人曾受王氏恩惠，不忍王氏衰败至此，亦愿帮衬三分。

“奴改名换作芳逑，尤大人疏通关系将奴送到富庶烟花地扬州，奴名声大噪，京都贵人亦闻，奴表现得乖顺，妈妈便放奴到京城再大捞一笔。”

“你此刻身份敏感，却为何信我？而我又凭甚信你？”徐期言语气不咸不淡。

芳逑恭谨一拜，“公主曾随今上下河南道访二十州，奴见过公主，奴弟阿善蒙公主救命之恩。公主仁善，且今上对公主的宠爱，奴在青州也知晓一二。”

“阿善？”徐期言见过王家阿善，同徐期言最疼爱的弟弟徐成壤一般年纪，眼神也一样的纯真无暇，却也好动顽皮。

那年王家阿善偷溜出府，锦衣华贵，遭歹人红眼，徐期言游街瞧见一只傲气的三花猫在檐上悠哉地散步，觉着新奇，便抬步跟上，走近一条小巷却正遇歹人行凶的场面，周身侍卫持刀上前将歹人拿下，救下了阿善。

阿善领着徐期言到青州最高的塔楼，共赏了一场盛世烟火。

“阿善他……”

未及徐期言说完，芳逑便抢着回答：“阿善因着年纪尚幼，逃过一劫，却也被发配到塔山充作劳力。”

徐期言紧着的弦终于松了松，活着便好。

“公主神通广大，派人细查便知当年王氏贪赃扣公粮一事的猫腻！”芳逑再次重重磕头。

“你且安心活着，剩下的我自会查明。”徐期言丢下这一句话便起身掠过芳逑走了出去。

姜执深深看了芳逑一眼，紧跟着徐期言出了厢房。

“我刚刚气不气派？那架势！”刚走出不远，徐期言就难掩兴奋转身对姜执道：“姜执，这下来大活儿了，这世间的正道，由我徐期言守护！”

姜执沉默半晌，徐期言撞了撞姜执的手臂：“想什么呢？来任务了。”

“我在想陆建羽和孟志节那两小子的银两是白花了。”姜执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徐期言的双眼：“阿言，你想守护的，我姜执便陪着你一道守护，你守护这苍生，而我便守好你。”

徐期言被姜执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得脸上飞霞，急忙推开他，嗔怪：“你又讲什么浑话呢。”语毕便低下头像是寻什么东西似的，急匆匆走了。

姜执望着徐期言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爷，你干嘛愣着啊？”小风凑上去也顺着姜执的目光望去，除了空荡荡的廊道，什么也没看见。

小宇看着姜执阴沉的脸色，抱拳请示：“是否由属下查明那女子身份？”

“事情只怕不止这么简单，只叫阿言莫被人利用了去。”姜执环臂矗立，“查清楚了。”

“属下领命。”

……

“小梅，我怎么觉着许久未见成壤了。”徐期言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

徐成壤是大靖三皇子，乃淑妃叶氏所出，因着淑妃同宋京华交好，徐成壤也算是宋京华看着长大的半个孩子。

皇家重规矩，徐期言这样受天子千娇百宠长大的公主自是兴风作浪，无视一切规矩，而其余皇子公主则备受苛责，性子板板正正，只徐成壤成日与徐期言混在一块儿，亦是宫中魔头一个。

“前段日子陛下考功课，三殿下答不上来，气得陛下罚了三殿下诵百遍《礼记》呢，淑妃娘娘也气得整日守着三殿下念书。”小梅给徐期言沏完茶，自己也顺手拿了碗茶水喝。

“我说呢，这几日成壤倒这样安分。听芳逑说起阿善，我倒是念着成壤陪我了。阿善同成壤一般年纪，却去了塔山伐木运石。”徐期言叹了口气，拿起案几上的茶碗喝水，到嘴边才发现茶盏空空如也，正是拿上了小梅喝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