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早年孟妈妈和孟爸爸一起在城北买了别墅，也就是现在的华公府，离双方家庭都近，孟铎工作后，新买了公司附近的大平层，方便自己上班，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孟铎才会回华公府，家人一起聚个餐，或者去附近的马场骑骑马等，别墅因为买得早，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不过因为常年有人住着，整体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孟铎刚进院子，就看见李姨已经在门口候着，在孟铎的记忆里，每每回到华公府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总是李姨，小时候最爱吃李姨做的饭，一直到现在，吃了有很多年，对孟铎而言，这栋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李姨，上次不是说不要在门口等我了吗，天气还没完全转暖，您老人家不要生病了。”孟铎快速走了几步，拉着李姨的手摸了摸，是暖和的，这才松了口气。

“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小铎你别担心，”李姨拉着孟铎往里走，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孟铎包围，“不过我们小铎是生病了吗，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没等孟铎回应，就看见孟妈妈从偏厅伸出了一个头。

“哎呀小铎到啦！小铎你快过来，快帮我一下，每次都打牌都要输给你大姨。”

从偏厅里又传出几声嬉笑。

“妹妹你怎么耍赖，可是你拉着我们陪你玩的！”

孟铎无奈地发出几声低笑。

“李姨，我没事，前两天有点发烧，不过快好了，这会儿也晚了，您先去休息吧。”

“那饭菜都在厨房，还热着呢，你妈妈说太晚了吃饭要长胖，就先吃了，鱼汤也在锅里，你一会儿多喝几碗，去被子里捂一捂，出汗了就好啦！明天想吃什么，你给我说，我都给你做，看你最近又瘦了一些。”李姨笑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去休息。

另一边，孟妈妈已经开始指挥着佣人把一张小桌子放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又端上来了一个炒青菜，一份炒肉丝，还有一大碗鱼汤，“小铎小铎，快来吃饭，哎呀宝贝儿是不是又瘦啦！”孟妈妈一看孟铎进来，就拉着孟铎坐在了桌前，顺便把孟铎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得乱了一些，才满意地坐回牌桌上，“小铎你先吃，顺便帮我看看，我后花园里种的玫瑰花都输给你大姨了。”

孟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出了牌，孟铎坐下喝了口鱼汤，眼神也没放过桌上的牌，等到一碗鱼汤见底，牌桌上的局面也看了个大概，这才轻咳了一声，阻止了孟妈妈即将打出去的牌，“妈，出这个。”

“欸欸欸，小铎你别插手，就差这一局，你妈妈院子里的花就都是我的了。”

“大姨，您给妈院子里薅秃了，下一个秃的就是我了。”孟铎眼里带笑，夹了筷子肉丝进嘴里，又帮孟妈妈出了张牌，几轮下来，菜吃得差不多了，孟妈妈院子里的玫瑰花也赢回来了，散伙时，甚至还倒赚了几株月季。孟妈妈把大姨和两位好友送出门，打着哈欠回来时，孟铎正拿出手机，准备看一下吃饭间没有回的消息，手指还没按上屏幕，手机就被孟妈妈一把夺过去，“是不是又想工作？这都几点了，你快去洗洗睡觉，手机今晚我就没收了啊，明天睡到自然醒！你看你这一板一眼的，简直像是去开会！”孟妈妈一边嫌弃，一边拉着孟铎上楼，又腾出手把孟铎的头发使劲揉乱了些，像是知道孟铎要问什么，孟妈妈继续说到，“你爸爸在书房呢，明儿睡醒了再和他见面，不然你两又得聊到大半夜。”

孟妈妈把孟铎推进房间，然后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微笑，甚至还得意地摇了摇手中孟铎的手机，“晚安呀，儿子！”

待孟妈妈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孟铎才抚着胃，全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般，弓着腰走到厕所，然后再也没有压抑从喝下第一口鱼汤开始就反胃的感觉，将吃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等吐到最后终于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的时候，孟铎才觉得好了一些，伸手将呕吐物全冲进下水道，这才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关水，穿衣服，吹头发。

孟铎看着镜子里的人，头发湿哒哒地趴在额头上，眼神愣愣地，像是没有睡醒，眼底下一圈淡淡的黑青色，脸颊两边有微微的凹陷，这使得下颚线逐渐明显锋利，在鼻子阴影中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此刻正微微张着，传出的呼吸声格外明显，继续往下，孟铎的眼神最终落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胸口上，一起一伏，喉咙又传来酥痒的感觉，孟铎狠狠咳了几声，看着镜子中大口喘气的自己，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无力地靠在一旁。

还活着啊。

孟铎心想。

耳边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孟铎愣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然后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站直了身体，观察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又咬了咬嘴唇，让嘴唇要起来有了些血色，才走出浴室开了门。

孟爸爸在门口站着，丝毫没有进去的打算，一张严肃的脸上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不过在时间的洗刷下，眼睛上的眼皮有些耷拉下来，遮掩了部分眼中的锐利，孟铎似乎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