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府中刺杀

想太多，谟安叫上蝶兰，又把躲起来的人叫回来，开始收拾残局。

苏子不知何时走了，解忧也没管，看了眼琉璃，却也没说什么，和冥栈容一道去了新的厢院入住。

琉璃苦笑了声，便也默默帮着收拾，直至快后半夜，才累得回了后厨杂院，呆坐在柴堆旁。

“你真的这么不要命啊？”

听到声音，琉璃左瞧右看，又往上看，有个男子坐在墙头，垂着腿晃荡，正好笑似的看着她。

“要你管。”琉璃不理他。

虽然前些日他时常过来帮她干杂活，她却仍是非常警惕，只觉这人不安好心，但通过今夜这事，便也知他与公主是相识，对他的恶意不再那么大，如今心里堵得慌，只能拿他出口气了。

“头一次见一个丫鬟这么护主。”苏子道，“我很好奇，你这么替她卖命，她一个月给你多少俸银？”

“那你呢？”琉璃看着他，反问，“你不是公主府的人，你到底是谁？”

他刚刚很护着公主，还叫公主老大，尽管琉璃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称呼。

“我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妙法真君。”苏子虔诚的做了个手势，“一朝被降下凡尘，专为你们凡人渡苦渡难。”

琉璃忍了忍，总结，这人有病。

苏子不装神弄鬼了，跳了下来，“我就是看你们关系不错，刚刚那么危险，你护着她，她也护着你，一点不像主仆，你们有什么误会解开不就好了。”

琉璃没说话。

若这辈子，解不开呢？

做过的事没有挽回的余地，琉璃想，她应该没有任何价值了，只有自生自灭，公主没有赶她出府，还留着她吃口饭，比起那些死去的棋子，她还活着，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

“你是不知道，她一天天愁眉苦脸的，也不开心。”苏子抓挠，“这让我很不是滋味。”

琉璃抬头看着他，“公主开不开心，和你有关系么？”

“和我无关。”苏子叹气，“但我知道，这一定和你有关系。”

琉璃沉寂了脸色。

**********

厢院房间，婢女替冥栈容上药，他时不时嘶两声，“小姑娘，你轻点。”

婢女弄完退下，房里只剩两人。

解忧无所事事，斜在榻子上，把玩玄铁冰书，此玉触感温滑，明明通透如冰，在烛火之下却闪闪出斑斓色彩。

冥栈容见及这冰玉，脸色不太好，“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去龙海？”

“算是一半原因。”

“另一半呢？”

解忧没说，“今夜这事，你怎么看？”

她知道他这世子进入帝都，肯定不会太平，但不知会有什么人动手，更不知，会是什么人，看自己不顺眼，连带要除掉她。

回来至今，她招了不少事，十六诗案惹的是依附昭平的皮毛，公堂受审让徐家风评受害，但这两件事不痛不痒，只是提一提她琅琊公主回来的名头，让这个名字大街小巷皆知，那俩人也不至于派人刺杀她。

“我能怎么看。”冥栈容嗤声，“皇帝看我不顺眼，想杀我呗。”

解忧不认同，“他怎么会。”皇帝杀世子，给他自己找不痛快？

冥栈容却长长一叹。

皇帝杀的人，还少吗？

“昨日歌舞宴上，皇帝和太后都想给我赐婚。”冥栈容神色沉敛，“为了拒绝，我说出了一个秘密，这应该就是皇帝想杀我的原因。”

她奇道，“什么秘密？”

“我家老爷子其实老早就给我定了未婚妻，我们两家在我和她小时候就定了婚，还有信物。”冥栈容可笑，“但是，因为很多原因，她嫁了人，又因为很多原因，她死了丈夫，守了寡，不过，不管她如今是什么样子，只要她愿意，我会遵守当初先辈的承诺，娶她为妻。”

“你这个未婚妻……”解忧忽的从榻子上蹦起，直直的看着他，想探出个究竟，“不会……说的就是我？”

他笑，“你真聪明。”

解忧冷声，“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啊，是你亲爹东明帝和我家老爷子订下的。”冥栈容微笑，“皇帝和太后应该都猜得出来，所以只要有你在，皇帝就不敢明目张胆逼我娶妻，否则我手中那封婚书和信物一旦出现，就会是另一道赐婚遗诏。你说，他能承受第二次么？”

解忧心中沉浮不定。

当年皇甫劦为了阻止她这个前朝公主和当朝皇子之间的瓜葛，留下一道赐婚遗诏，逼皇甫衍娶妻，逼她嫁人，那样的代价，别说他承受不起，她也不想再来一次。

原来冥栈容当初次次试探的说要娶她，不是空穴来风。

“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说了这些话，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身不娶，要么……”冥栈容肯定的说，“你放心，我坚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