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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为她换了身柔软贴身的衣裳,解开染血的布条,擦干净她伤口周边的血迹,再取出药箱内的伤药,小心翼翼的撒在伤口之上。
这是肖若瑜贴身常带的伤药,也是郑妙研制的,治外伤效果最好的,也是见效最快的药。
无论多深的伤口,用了此药,不出两日身上便不再疼痛,余伤只需按时敷药,很快便可以好。
药有奇效,刚敷上时却是剧痛无比的,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伤口,并非常人能够忍受。
所以,初上药时,原本处于昏厥之中的楚瑶便被痛醒了,颤抖着叫出了声。
“公主忍一忍,上了药便会好的。”夏尔不知她此时的痛楚,这吓人的伤口,任谁看了都为她疼。
每一次撒药上伤口,楚瑶便感觉自己快死了,原还能咬着枕头隐忍着不叫出声,后面上完药后伤口处依然孜孜剧痛传来,她再也忍不住的将疼痛呼之欲出:
“疼……”
一遍遍的呼喊声令隔壁的肖若瑜坐立难安,心如刀绞。
这种痛,他也曾尝试过,她那羸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若是他不用如此烈性的药,她的血恐怕难以止住,那刀锋就差一寸便可插入她的心脏。
寻常之药,救不了她。
楚瑶就那么哀鸣了几个时辰,肖若瑜也坐在一墙之隔的厢房之中,定坐了几个时辰,双手始终紧紧攥着衣角,额上冷汗连连。
久了,隔壁房间的声响也越来越小,楚瑶的声音也逐渐嘶哑,直到没有声音。
肖若瑜这才紧张得走了出去,用力的磕响着隔壁厢房。
开门的是夏尔,她的表情很平淡,手里还端着一盆带血的水,上头覆了一块面巾。
见到肖若瑜,她小声道:“公主睡下了。”
他紧揪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试图朝里头看,却又害怕惊扰她,最终还是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夜里,楚瑶从噩梦中惊醒,大叫了一声。
房门则被突然踹开,垂帘摇曳,肖若瑜紧张的跑到床边,见她安好,便迫切的抱住她瑟缩发寒的身子。
楚瑶惊魂未定,紧紧靠在他的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白日里那药的烈性还心有余悸,身子自然的颤抖着,不由自主的幽幽然道:
“疼……”
肖若瑜紧紧抱着她,心疼不已,眼底可见血丝遍布,他自责得一夜未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的微光轻浮,楚瑶的身子停止住颤抖,眼神似也清醒过来,缓了缓,这才发觉自己正靠在肖若瑜的怀里。
惊觉过后,她迅速抽身出来,轻咳了几声后,怒瞪着他:
“肖将军,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大半夜的坐在本公主的踏上,方才居然还对本公主如此近身,难不成你想对我图谋不轨?”
“属下不敢,”肖若瑜连忙起身,眸中血丝更甚,眼下明显憔悴了不少:“公主无碍,便好,属下这就离开。”
“站住!”
“公主还有何吩咐?”
楚瑶正了正身姿,声音尚微哑:
“你对本公主不敬,当罚,就罚你今夜在门前为我守夜,肖将军以为如何?”
肖若瑜站在屏风前,顿了顿神色,见楚瑶的神色之中颇有得意,不知为何,他心下亦觉舒畅得很,于是躬身:
“微臣冒犯公主,理应为公主守夜,”他冁然一笑,居然还颇有欣慰,“臣就在门外,公主如有吩咐,臣即刻便到。”
“你……”
楚瑶见他出去时,脸上竟是挂着笑的。
这人被罚了,也如此开心不成,她这般羞辱他,竟都丝毫不怒。
他果真是铁石心肠般的人。
“嘶……”
身后的伤口隐隐作痛了起来,仿佛有血水流出,她伸手去探,手心处带出一手鲜红的血迹。
她忙唤:“夏尔——夏尔——”
夏尔没唤来,进来的居然是肖若瑜,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他面上的冷寂:
“公主有何吩咐。”
“夏尔呢?”
换药之事,还是得宫女们来,楚瑶可不想再见到他了。
“夜深人静,怕是已经睡下了,公主吩咐微臣便是,舍近求远也不是很方便。”
“既然睡了,那便罢了,你把药箱拿来,我自己换药。”
肖若瑜一听是换药,便改了口:“臣还是去叫宫女们来吧。”
“等等……”楚瑶感觉伤口处渗出的鲜血自背上滑落,已经浸透整片寝衣了,疼痛袭来,她一刻也不想等,咬牙道:“你过来,替本公主换药。”
“这……微臣不敢冒犯公主,”肖若瑜进退为难,依旧躲在屏风后头,犹豫道:“还是让……”
楚瑶没有了耐心,突然怒道:“住嘴,免罪,让你过来你便过来,要是我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