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同学的委托

“你确定？”

一行人沿河堤前进，好奇心让工藤新一狡猾地拉着毛利兰跟上来，小明听完坂本的描述，不禁反问，“万一只是单纯请假，还是说你发现了其他异常？”

坂本的镜片闪过白光，“在下课间偶然见过河原同学躲在无人角落哭泣，或许是遇到困难的事，考虑到对方家庭状况，我怀疑她遭遇了不法分子敲诈勒索。”

与他同班的河原丽娜平时依靠自己打工攒钱，父母早逝又有弟弟要养，除了经济不够宽裕表现得和同龄女孩别无两样。

这个年纪的女孩，也会为了青春的烦恼落泪。

而河原丽娜真切痛苦着，缩在阴影里被喘不过气的绝望绞杀。

坂本就蹲在树上，镜片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看不清眼里的情绪，手边是搭起一半的木质鸟屋，沉默地迎接支离破碎的嚎啕。

之后她的位置开始空了。

老师会同意病假，说明她状态确实很糟糕。

坂本的猜测很有道理，无论不良少年还是极道混混，河原这种势单力孤的女孩都没办法对抗。

无非是一种来自社会的霸凌。

他总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同学，但能够得到警察的支持，对她来说应该比同学的鼓励更加可靠。

小明懂了，这种有困难找警察的行为值得表扬，“做得好坂本同学！放心吧，河原同学的钱包将由我来守护。”

“啊！”

她刚说完，毛利兰马上大喊一声，颤抖地指着前方，“有人落水了！”

前方一百多米的位置有座桥，水面上两个黑点浮浮沉沉。

他们同时跑过去，虽然顺河流飘了一段距离，在几个人赶到岸边时就看见一个老阿姨吃力地拖着少女往上挪。

两个人意识似乎都还清醒。

透过湿漉杂乱的发丝，坂本直视少女的正脸，“河原同学？”

河原丽娜打了个冷战，难以置信地辨认出模糊视线里的人，呜咽着朝水面的方向翻身。

却猝不及防地被紧紧揉进湿淋淋的怀抱。

“里奈！妈妈来救你！我的里奈！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

工藤新一震惊地说：“麻衣婆婆？你的女儿不是？呃，她不是，嘶！”

毛利兰狠狠掐了他一把。

知道了知道了！

本来就没打算说出来，他可不是没眼色的人。

河原丽娜仿佛在一声声妈妈中迷失了自我，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小。

麻衣婆婆像抱小婴儿一样，把她的脑袋揽进臂弯，下颌温柔抵着发顶，犹如护崽的母兽。

她警惕地打量身旁这几个人，目光落在毛利兰身上，又看了看工藤新一，开始变得迷茫，用飘忽的语气喃喃着。

“是新子和小雷啊，好久不见，抱歉，今天我要陪里奈，不能送你们回家了。”

毛利兰含混应答，有些尴尬地解释，“麻衣婆婆现在上了年纪，我和新一念小学的时候她还是生活老师呢，大家很喜欢她，叫错名字也习惯了。”

看得出来，工藤新一都认命了，不再誓死捍卫自己的性别，只是凑过去对小明低声说：“今天情况特殊，她平时不这样，应该是被落水的女孩刺激到。”

“我，我知道啊。”她像是被打断思考，下意识回应，工藤新一见状，心中有了猜测，试探开口。

“你早就认识麻衣婆婆吗？”

小明整理好情绪，冷静解释，“我也念过帝丹小学嘛，那时候我们叫她中川老师，过了那么久，我以为她早就退休了。”

毛利兰说：“本来是的，但麻衣婆婆主动要求留下来照看学生，校方考虑到她孤身一人所以同意了，等这两年记性变差后才没再去。”

原来如此。

如果说宫野艾莲娜是小明亲妈，那中川麻衣也能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妈。

失去女儿的遗憾让她对每个学生视如己出。

小明只是个没出息的大人，依然会被真挚的感情打动。

即便中川里奈去世三十多年，她的母亲还在为此耿耿于怀。

这一幕大概在梦里预演了千万遍。

她怎么舍得清醒。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们身上，小明尝试着建议，“不如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中川麻衣虚浮的眼神逐渐聚焦，定定地注视她，嗓音略显沙哑，“谢谢你，明美。”

小明：！

“您还记得我呢？”

小明受宠若惊。

她浅笑着点头，“那时候突然离开吓到我了，想不到还能再见面，真幸运啊，郁美。”

小明踉跄一下。

记得，但没完全记得。

结果就是小明扶着中川麻衣，她揽紧了河原丽娜，三个学生跟在后面。

晚霞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