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曼的忏悔

第一百七十七章巴格曼的忏悔

“西弗勒斯，谢谢。”邓布利多说。他正站在冥想盆前，把一小段银色的物质从太阳穴处取出来，放置到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

在他身后不远处，西里斯已经把那柄宝剑端端正正地摆到它原来的位置上了，他正心不在焉地揉捏着那块墨绿色的天鹅绒布，靠在椅背上出神；面色苍白的巴格曼已经暂时醒了，他在小口小口地喝掉一杯泛着气泡的魔药，脸上不时还被苦涩得扭曲一下。

“只能把诅咒暂时控制住，叫那黑斑蔓延得慢一点。”斯内普板着脸看他，“时间一久，还是…”

巴格曼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他颤巍巍地抚摸着自己左边的脖子，那上面已经隐隐约约有黑色的痕迹了，“还有多久？”

“三到四个月吧…”斯内普缓慢地说，“按时喝药的话。”

巴格曼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呜咽一声，更加急促地喝起那滚烫、苦涩的药浆来。

“有什么话就快问吧。他撑不住长时间的清醒。”斯内普对邓布利多说。

“啊，西弗勒斯，能麻烦你去赛场看看吗？告诉哈利和塞德里克，仪式结束以后来一趟校长室，我得问问他们。然后去帮穆迪一起看着麦克尼尔，直到福吉他们完全接手为止。如果福吉想要找我，告诉他我一直在校长室。”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斯内普一言不发，扫了他们一眼，黑袍滚滚地转身走了。

“卢多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我认为，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邓布利多转过身来，温和地对那个大口大口喝药的枯槁的人说。

“对不起！我欠了太多的钱了。他…他说可以帮我…我彻底绝望了…那些妖精…他们搞利滚利那一套，我就算死也还不起啊！他们就像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一样，一直追在我屁股后面，向我讨债…”卢多·巴格曼把冒着热气的空杯子搁在面前的桌子上，瘦削的脸上痛苦不堪，忍不住掩面而泣。

“巴格曼，你该更明智地选择求助对象的。怎么能向乞丐乞讨呢？”西里斯冷笑一声，“他许诺你的财富可有兑现？”

“他说，他的追随者们都不乏财富，像是马尔福家…莱斯特兰奇家…只要助他恢复力量，他们就会像狗一样过来舔他鞋底，对我慷慨解囊…”巴格曼颤抖着声音说。

“还真是异想天开…”西里斯讥笑一声。马尔福家这是被伏地魔当成钱袋子了？卢修斯说不定真会堕落到这个地步…然而，德拉科这个马尔福家的未来继承人会答应这种事吗？

“卢多，恐怕现在金钱的压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得尽量找办法让你好好活下去。说说你身上的黑斑吧，这是怎么得来的诅咒？是因为那枚戒指吧？”邓布利多回过头来，轻轻走近他，打量着他的脖子和手。

“戒指！我的戒指呢？”巴格曼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带着哭腔说。

“是它吗？它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戴在你手上的？”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用拿出了那枚黑宝石戒指，隔着一块手帕，轻柔地搁在办公桌的桌面上。

巴格曼瞪着那个戒指，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珍宝，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下一秒，又像是看到了脏东西一样畏惧。复杂的神情在他脸上变幻不定，直到邓布利多提起手帕一角，轻轻盖住了它。

最终，巴格曼沙哑着声音说：“就是它搞的鬼。有一次，他控制我去了一片废墟，让我在废墟里四处转圈。当我走过废墟的一角时，他让我停下，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像蛇一样，这戒指就出现了…”

西里斯总算解惑了。也许他们之前拼死拼活都找不到魂器，是因为他们不是蛇佬腔；还有一种可能，魂器与伏地魔的主魂之间有种微妙的感应，所以巴格曼才要在废墟绕圈子。

照巴格曼所说，除非把那片废墟的每一块残砖碎瓦都细细翻一遍，否则，去多少遍都白搭。

梅林啊，如果带上蛇佬腔的哈利，是不是就能找到了？他苦涩地想，担心起自己的教子来——他脑门上可能还残存着一片邪恶的灵魂呢。

“戒指有一种迷惑人心的力量。他让我戴上，说可以让我变得强大，更加能为他所用…我就鬼迷心窍地戴上了。我看到了一些幻觉，还有难以言喻的痛苦。从指尖开始发黑、干枯，逐渐就蔓延成了这副鬼样子。”巴格曼苦笑，把那只焦黑的手僵硬地伸出来给邓布利多看。

“让你变得强大？”西里斯嘲讽地笑了一声。

“他欺骗了我。”巴格曼伤心地说，“那个戒指上肯定有一个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在占据我的思想。从此，我总是半梦半醒的，有时候思维会特别清晰，有时候又像在雾里。自从戴上了戒指，我一天比一天浑浑噩噩了。”

这些症状…上一次出现还是在金妮·韦斯莱身上。她被日记本里的灵魂占据过思想。

西里斯和邓布利多对视，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词汇：魂器。

“幻觉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