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鹿牝鹿

第九十三章牡鹿牝鹿

“我们出来了！”赫敏小声说。

他们闻声看向洞口，小天狼星、小矮星、卢平以及哈利三人组依次从树根间的洞口笨拙地钻出来，一群人一起朝城堡走去。德拉科看到小矮星彼得在草地上跪下来，开始痛哭流涕地求饶。

德拉科听到赫敏的呼吸急促起来了。“卢平教授要变狼人了。”她颤抖着说。

她又开始害怕了。德拉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触碰会不会招她讨厌——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不算愉快、也不算成功的对话。

可她脸都发白了，眼睛里充满惊惶。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安抚地搂住她，握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没有拒绝他的接触，甚至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目光专心致志地看向那边的草地，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待会儿再拒绝他。现在先被他安慰一下好了。她沉溺于他给她的安全感里，自欺欺人地想。

“小矮星彼得要跑了。”哈利咬着牙说，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月光下，德拉科看到小矮星彼得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神色。他趁乱捡起了卢平掉落在地上的魔杖，狞笑着说，“没有人能抓住我”，然后变成一只大老鼠，窜入了一旁的草丛。

那老鼠径直朝打人柳的洞口跑去。德拉科举起魔杖，预备着；他知道他身边的哈利和赫敏也是一样。

这时，在满月的光辉下，一团姜黄色的火焰从树上跳下来，一爪子把那老鼠拍晕，一口咬下了它的半个头。

“克鲁克山…”德拉科听见赫敏小声惊呼。

他们讶然瞪着克鲁克山，它正叼起那只依旧还在抽搐着的老鼠的残余部分——这就是罪恶又可怜的小矮星彼得的人生结局。

这一切发生得太迅速了，他们甚至来不及阻止。他们再无可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因为掌握秘密的人已经没了呼吸。他们看着克鲁克山大摇大摆地叼着老鼠尸体，轻快地闪进了一处草丛。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表达自己的惊讶情绪，因为哈利忽然说：“我们必须得走了，过一会儿狼人就要来我们这边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使出全力飞奔，一直跑到了海格空荡荡的小屋——他应该还在城堡找人。

哈利在安抚猎犬牙牙的时候，德拉科俯身趴在窗户上，看见斯内普教授急匆匆走过田地的身影。他皱着眉，向发出狼嚎的地方赶去，脸上呈现出焦急的神情。

“他曾试着要保护我们。”赫敏正趴在窗户那头，同样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她神色复杂地说，“他是个有责任心的教授，虽然我并不认可他的教学方法，以及对待格兰芬多学生的方式…”

德拉科微笑了。他很高兴赫敏愿意相信斯内普教授作为霍格沃茨教师的品格。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德拉科慌慌张张地从城堡的方向跑过来。他似乎看到了田地里的什么，张开双臂，抱住了那只跳到他怀里的姜黄色的猫。

——所以，那时候克鲁克山吐出来的老鼠尸体，是小矮星彼得的吗？德拉科忽然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以及，他很想提醒那时候的自己，千万不要碰克鲁克山的嘴。

他注视着跟随克鲁克山跑远的另一个自己，心中再次对时间的秩序充满敬畏。这完全把他的脑袋搅乱了。

“赫敏，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厉害？”他对赫敏投去一个佩服的目光，“这个时间转换器，只不过一会儿我就已经混乱了，你却用了一整年。”

赫敏终于肯转过头来看他，她脸上带着隐约的笑意。她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哈利打断了。

“我们现在必须走了！去湖边！”哈利急促地说，“过一会儿，我父母就来了。”

“等等。”德拉科指了指靠在海格门边的火弩箭——那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第一个哈利带来的，久远到现在的哈利都快忘记了这件事。

“把你的火弩箭拿上。外面的危险太多了，狼人、摄魂怪什么的。”德拉科说。

“你们呢？”哈利问。

德拉科冲他笑笑，冲城堡的方向一挥魔杖：“光轮2001飞来。”那飞天扫帚还在路上，但德拉科相信它正努力往这儿赶。

他们赶紧从海格小屋跑出来，望着湖对岸——那里传来狼人和黑狗搏斗的声音。他们能看到对岸高地上的几个人影。

不久，对岸传来一声黑狗的惨叫。“小天狼星滚下山坡了，摄魂怪快来了！”哈利喊，他拔腿就往小屋这边的湖畔奔跑，想要凑近些去看。

德拉科一边拉着赫敏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边在月光下辨认着对岸的高地，那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是落单的另一个赫敏。然后另一个身影出现了，是德拉科，他挡在她前面。狼人正在逼近他们。

那是可怕的噩梦般的一幕，他依然觉得后怕，但却不后悔。

况且，他们现在正安然无恙地站在湖对岸，离那危险很远。